乱舞,根本看不到人藏在什么位置。
马平知道有人加入了战斗,能在这个时候这个地点出现的,除了曹旋,再无他人。
马平心中暗喜,看来自己开始的推断是错误的,曹旋并没有被李丁等人捉住,自己现在逃生有望。他挠了下自己的头,心中有些自嘲,即便是自己都能和这些人周旋这么久,更别说足智多谋,英勇善战的曹旋,哪能那么容易就被他们捉了去。
马平心中的愁云惨雾一扫而光,一腔热血开始沸腾起来,真想提枪冲出去和曹旋会师一处大杀四方,奈何枪里已经打光了所有子弹,和一个铁疙瘩无异。马平只好悻悻地躲在坟堆后,准备瞅准时机往曹旋身边靠拢。
此时的李丁已经骑虎难下,自己带出来的近二十人,折损近半。这时已经无暇顾及是自己领导无方,还是这些队员战斗力太差。当下最令人头痛的是如何才能将这二人拿下,对手太过强悍,只有二人,却不能伤其分毫,自己一方人员众多,武器精良,却损兵折将,伤亡惨重。现在二人仅凭着两把枪就把自己的一众人手压制在土坑里不敢露头,如此下去,何时才能将二人擒获?
对方有胆,敢单刀赴会,从容面对刀枪;够狠,出手无情,杀人不眨眼;专业,能熟练设置陷阱,使用枪械。这已经确定无疑,自己是真的遇到土匪了,而且是悍匪。本以为是可以随意拿捏的外乡软柿子,对他们敲诈勒索那是手到擒来,没想到算计来算计去,竟然捅到了马蜂窝,打出了两个真土匪。
李丁愁眉紧锁,现在已经死了这么多人,整件事依然在往不可控的方向发展,若不能把这二人及时除掉,肯定还有更大的伤亡,到时候只怕自己的安全也不保。自己已经和赵乡长、县府拍胸脯打下包票,剿灭土匪那是易如反掌,没想到造成如此巨大的伤亡,该如何向赵乡长和县府交代。
这件事不论胜负,自己都已陷入了死局,即便是把这二人拿下,冠以土匪之名正法,可在自己的指挥下,以牺牲十几人的代价换取两个土匪,虽胜犹辱,上级也必会对自己造成如此巨大的减员进行追责。
看着眼下的处境,李丁深感懊恼,都怪自己听信了疤脸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蠢货的话,一时糊涂,光想着捞笔钱,没有摸清对方底细就贸然出手,才导致了现在的场面,自己苦心经营的事业就要毁在了疤脸身上。
李丁叹息一声,思绪翻飞,想想当时,日军投降败走,自己为了不被八路军清算,打着投诚的旗号混入八路军队伍,为了向人民政府显示自己革命的彻底性,将家中田产无偿送给附近村民,解散自家长工,祖上积攒到现在的大部分家财也都捐献出去做了八路军的军费,数月来一直夹着尾巴做人,事事委曲求全,对大小领导刻意逢迎,在自己的苦心经营下,很快便被任命为农委会主任,由于自己的工作突出,更是被领导高看一眼,赵乡长每次外出都让自己主持全乡工作,赵乡长一旦升任它职,乡长一职非自己莫属。
可是八路军的衙门,太过清淡,没有一点油水,李丁在北洋政府、日伪政府时期当乡长早过惯了花天酒地的生活,现在苦行僧般清苦度日,实非自己所料。他知道要想重新过上那样的好光景,必须手里有钱,有大把的钱。
就在李丁懊悔自己不该为了保命把家业散尽的时候,军统特务“鹞子”等人出现了,对他许以官职和财富,双方一拍即合,李丁又成了军统的眼线。
然而现实并没有“鹞子”当时许诺的那样丰满,他这样一个乡镇级别的策反人员,除了定期得到一些经费支持,再无其他进项,特别是当李丁出马为军统从徐世贤家骗出一万块大洋时,自己竟然没有收到一分钱好处,眼看着已经到手的白花花的大洋又落到了别人手里,李丁心中好生不悦,他觉得谁都靠不住,想把财富聚拢回来,那还得靠自己慢慢的积累,李丁从此便萌生了不择手段敛财的念头。
当疤脸深夜来访,给他带来了可以发笔横财的消息,李丁一番深思熟虑,觉得外乡人可欺,此次机不可失,便设下了盗马栽赃的计策,谁知竟然惹出如此风波,看样子最终会是偷鸡不成反蚀一把米。李丁一时恨透了把自己带入沟里的疤脸。
李丁收起放飞的思绪,看着伏在土坑里警戒的自卫队员,个个士气低落,满脸沮丧。大家无精打采地瞄着前方,一言不发,看样子已再没有发起冲锋的勇气。
李丁知道自己已经没有了退路,现在只有孤注一掷,把所有人都压上去,一举把这二人歼灭。若是他们不死,赵乡长回来后自己会被即刻免职,甚至会被下入大牢等候发落。想到这里,李丁的后背一阵发凉。
李丁整理了一下思路,鼓噪起自己的三寸不烂之舌,开始动员剩下的几个自卫队员,让他们奋起出击,把这二人击毙,然后给众人邀功请赏。可是这些人早已没了斗志,他们看着和自己从小一起长大的弟兄们在自己面前倒下,心中满是悲痛和恐惧。虽然李丁一再强调是在剿匪,可明摆着就是在为他的私仇战斗。就这样为他卖命,自卫队的弟兄们觉得不值。没有战斗的理由,也没有战斗的动力,他们只想平平安安地回到家里。每个人都没去搭理李丁,也没有人做出要冲出土坑去战斗的架势,即便是李丁平时视为亲信的个别队员,也都蔫头耷脑地卧倒在土坑里,不抬头去看他一眼。
李丁知道众人是在无声的拒绝,只好尴尬的搓搓手,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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