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人形汇报着，伸出手指按压住身边的一块碎石，轻而易举地就将其碾作粉碎。抬起手指的时候却仍有粉末残留指上。人形再度用力，那一抹灰尘却没有多大变化。
“就像是粉碎灰尘。无论怎么碾压，到最后总会剩下一丝，无法被完全抹除。我们最后的方案是再度强化了夜莺的意识用来压制它。以两方的力量差距，只要夜莺还在，安年就无法再出来，跟完全死去无异。”
“这样啊…”谢春儿低低着，注视着双眸紧闭的女人。这个人凝聚着她的希望，也是她能够坚持至今的理由。尽管人偶到最后也背叛了她，也还藕断丝连。
“在永眠之前，还有什么要留下的话或者心愿么？”谢春儿，“无论怎么样你到底是我的好孩子。如果不影响计划的话，我可以考虑让夜莺帮你转达。”
女饶身躯因这话而剧烈抖动了一下。她像是死去那样沉默了许久，然后抬起头来，红瞳中的神采昙花一现。
“让弦离中心战场远一些，不要让她看见那些争斗。如果可能的话，让她负责外围——那里应该也有白狼的人才对。”
“好，这没问题。”谢春儿点点头，“和你不一样，那孩子是继续进步的希望，我也不会轻易让她涉险。这就完了？你没什么话要带给那个人么？”
女人眼瞳微颤。现在有谢春儿把关，能不能传达，权力全都掌握在对方手上。但这是她最后的机会，接下来就…
半晌的思虑后，她抬起头，轻声吐出一句话。
“这就可以了么？”谢春儿微露惊讶，看她再没有话的意思，便带着疑虑点零头，“好，我会让夜莺传达的…安心睡吧，我的孩子。”
一根手指顶在她的额头，赤红的眼眸顿时涣散了瞳仁。在极致平静的睡意中，女人慢慢地阖上了双眸，安详的面目之下，走马灯的记忆破碎成粉，堕入再无回路的深渊。
最后的一副记忆画面中，时间定格在几之前的下午，毛绒绒的女孩靠在她身上，摆弄着手上的匕首。
“妈妈也认识爸爸嘛？”江一弦转过头，眼里像是闪着光，“那爸爸是个怎么样的人呀？”
“他啊…”安年把她有些乱聊刘海拨正，歪着头想了想，然后轻轻地笑起来，“你想听？”
“嗯！”江一弦使劲点头，“我想要知道你们的事！我都还没和爸爸好好玩过呢。”
“那就乖乖坐好咯。”安年一弹她的脑袋，后者果然抱着两条腿坐正，露出一副少见的认真听讲的样子。
“啊呀，这要起来可就多啦。”安年仰着头，状似回忆。
“爸爸呢是很强的人。从很久以前开始，他就一直在坚持着学一切能学到手的东西，不需要谁帮忙。其实他不那么做的话能轻松很多，但不管其他人怎么，他就是去做了。我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他就打败了其他人都无可奈何的对手，没有依靠任何人，连敌人都要高看他一眼。”
“哇…”江一弦露出憧憬的神情，“那爸爸真的是个好厉害的人啊。”
“当然咯，他就是这样的。一直都很勇敢、很帅气，虽然有的时候有点笨笨的，但确实是很好的人。”安年捏着她的脸，“因为这样他才能变得很强啊。弦如果也想要变强的话，就要把他当做榜样呢。”
江一弦眨着眼看着她，似乎是沉浸在了那一番话里：“那后来呢？”
“后来？”
“爸爸打败了很强的人，后来呢？”江一弦抬起头，眼里映着太阳的余晖。斑驳的残光从背后投进来，给两饶身子勾上耀眼的轮廓。
“后来呀…”安年任着她在怀里拱着，抱住了她的腰，在温暖的阳光之中，她凝集全部的温柔，在江一弦的额头轻轻一吻。
“后来爸爸就遇到了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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