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
所以陈忠厚只能把萧风请到二楼的卧室里。父女俩一人一间,中间隔着个小小的堂屋。毕竟是在酒楼里隔出来的地方,房间都很小。
张天赐上次花了三天,把醉仙楼重新装修了一下,顺带手把父女俩的卧室也拾掇了,虽然小,倒也舒适干净。
见萧风出神的看着小堂屋中间的灵牌,和灵牌前燃烧的香,陈忠厚心里十分忐忑。
他知道女儿偷袭了萧风,而且下手非常的不讲武德。
人家刘雪儿偷袭萧风,好歹是婚约在身,明媒正娶的,两个王爷亲自提亲,八抬大轿过的门。
自己女儿偷袭萧风,不但是月黑风高,死无对证,而且关键还让人家当了上门女婿!
别说是萧风的身份,这年头但凡能娶上媳妇的男人,谁肯当上门女婿啊!那是辱没祖宗的事儿啊!
进屋低一头,出门矮三分,祖宗无香火,族谱难存身。
看萧大人这变幻不定的脸色,八成是要当场翻脸了。这不怨人家,是自家做事不地道,甚至可以说是恩将仇报。
这就好比东郭先生和狼,吕洞宾与狗,郝建与老太太,非常没有礼貌。
萧风确实是在考虑这个问题,他能理解柳如云当时的处境,也并不责怪她的做法,连刘雪儿都同意了,自己就更无所谓了。
可现在自己活着回来了,柳台估计不敢继续欺负柳如云了,自己这个上门女婿似乎没啥必要了。
萧风终于开口:“老陈啊……”
陈忠厚扑通一下就跪下了,把萧风吓得一下跳了起来。
陈忠厚当了一辈子上门女婿,虽然和娘子相亲相爱,但在外面受尽了嘲讽,将心比心,对萧风觉得极度的愧疚。
他是民,萧风是官,萧风对他又有大恩。加上他的合伙人张天赐动不动就跪萧风,极为丝滑,因此陈忠厚耳濡目染,并没有觉得给萧风下跪表达歉意有啥不妥之处。
但萧风却有点受不了,他从心里把张天赐当兄弟,这厮爱好下跪,他也没辙,但他一直把陈忠厚当成商业合伙人,当朋友,这忽然的一跪确实吓了他一跳。
萧风正想把陈忠厚扶起来,柳如云面色绯红的出现在房间门口。她一眼看见这一幕,本来绯红的脸蛋瞬间变得煞白。
柳如云冲进堂屋,一把把父亲拉起来,然后自己扑通跪倒,仰脸看着萧风,面白如纸,嘴唇颤抖。
“萧大人,是我鬼迷了心窍,想着大人已死,动了龌龊的念头。你有什么火冲我撒,我爹跟这事儿没有一点关系!”
萧风看着柳如云煞白的脸上一脸倔强,正想伸手去扶她,被女儿拉起来的陈忠厚一把拉起女儿,又跪了下去。
“不不不,萧大人,这事都是我的主意。我猪油蒙了心,一心只想着替娘子,替柳家守住家业,才出了这样的馊主意。
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小云啥也不懂,都是听了我的话。”
萧风赶紧扭头去扶陈忠厚,手还没到呢,陈忠厚已经被柳如云一把拉了起来,然后柳如云又跪下去了。
“你别听我爹胡说,他是想替我抗罪,就是我自己的主意!”
萧风扭头,去扶柳如云,然后柳如云被拉起来,陈忠厚跪下。
“萧大人,千真万确是我……”
萧风扭头,扶,扑空。
“萧大人,我冲我娘发誓,是我的错,我该死……”
萧风扭头,扶,扑空。
“萧大人,我向我娘子发誓,是我的错,我该死……”
灵牌默默的看着这一切:你俩说的好像都是我吧……
萧风无奈的站着:“你俩都没错,也不该死,是我的错,我就不该死!”
就在萧风手忙脚乱的时候,楼下忽然传来嘈杂的喊叫声和脚步声,然后就看见赵总旗跑上楼来,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的一幕。
萧风放弃了眼前此起彼伏的两个人,冲着赵总旗招招手。
“什么事,楼下怎么了?”
“萧大人,楼下来了一群无赖,嚷嚷着说柳姑娘犯了族规,要收回产业!”
争着下跪的两个人一下都站起来了,柳如云咬咬牙,转身就往楼下冲,萧风一把把她扯回来,按在了椅子上。
“谁这么厉害啊,不知道醉仙楼是谁的买卖吗?”
萧风一张口就说出了恶霸的感觉,赵总旗默默点赞,这才像大明官员的样子嘛。
“一群乡下佬,我看趁乱闹事的人里还有太白居的人,另外,街口处有一顶轿子,应该是刑部尚书柳台的!”
萧风心里冷笑,严世藩果然急眼了,否则柳台绝不敢亲自上阵来找事。
“老赵,帮我跑一趟顺天府,就说有人在醉仙楼闹事,这事儿归他们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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