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便不那么规矩,甚至挡住了去路,根本开不了道。
君千纪和凤时锦走在最前面。在这样的情况下除了他俩,估计谁也不想走在最前面。可走在前面有弊端也有好处,好处便是能够早早脱离苦海,一旦码头上的这些人因为要上船而拥挤打闹了起来,走在后面的人反而更容易遭殃。
一滴汗顺着凤时锦的额角悄然滑下,她紧紧牵着君千纪的手,不敢有丝毫松懈,甚至不敢轻举妄动抬手擦一擦额角的汗液。三圈被她塞进了行囊里,约莫是感受到了外面的气氛很压抑,它动也不敢多动,只在里面瑟瑟发抖着。
待他们走进人群中央时,周围的人身上散发出来的汗臭气味委实十分难闻。君千纪和凤时锦心里忍着面上都没有什么表现,倒是后面那些船客,从上京而来,难免心生嫌恶,有的还捂住了口鼻。
船只那边,待所有船客都下去了,码头上的人们奋力往前拥挤。船上老板扯开了喉咙大声喊道:“都不许挤,一个一个上船!”
尽管他话是这么说,可是听在下面的人的耳朵里,全然变了味道。在他们以为,意思就是船上的人下来了,他们终于可以上船离开这个鬼地方了。于是乎,大家不管三七二一,奋力往上挤,就连船夫手里的刀也再起不了威慑作用。
一时间,那木梯堆满了人,为了能先上船,木梯上的人便起了争执,相互推搡,有站不住脚的随即便被推到了水里去。
船家老板见状,吓傻了。那些船夫习惯了拉杆划桨,即使手里有刀,也害怕往人身上砍去。老板吓得连连后退,连忙叫船夫撤回来,把木梯收了。这些野蛮到疯狂的人,他一个也不想载!
只可惜晚了。
那些人拼命往上挤,后面的人前赴后继,恨不能全部挤进这一艘船里。整个码头上突然变得无比混乱。
凤时锦和君千纪极其艰难地逆流而上,她几乎被挤得前胸贴后背,根本毫无招架之力。好在君千纪一直紧紧牵着她的手,时而护她前后左右,她才不至于被人群挤得散了架。
眼看着两人快要成功突围了,这后面的人因着挤不上船而变得越发急迫躁动起来。他们看凤时锦和君千纪的眼神都是仇视的,觉得凤时锦和君千纪一行挡了他们的路不说,更觉得他们这些衣着光鲜亮丽的富贵之人,丝毫不懂他们贫苦百姓的悲哀!这便是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他们衣衫褴褛,而这些船上下来的人却锦衣华服!
他们连日没有一顿饱饭吃没有一个热水澡洗,而这些船上下来的人在京城那个地方过着养尊处优的日子,到了这里还敢嫌弃他们,还以为淮南还是从前的那个富饶的地方吗?!
凤时锦穿的一身浅紫色裙子,再加上她的模样,本就极为惹眼,旁人不知道她什么来历,却一看穿着便以为不是寻常人家的小姐。挤在人群里,她惹来了不少各种各样的眼光,甚至往前走时,不少不干不净的手往她身上揩油,她都咬牙隐忍不吭一声。
要是沉不住气,很容易出大乱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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