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和他死做一处。
前前后后,她怎么也没想到,还会有人来探她,还探了两次。她原以为,此生到死都再也不会见到凤时宁。
没错,来牢里探望她的,便是凤时宁。
但她一介皇子妃,大理寺这种地方岂是随随便便就能进。但凤时昭就能进。苏顾言南下尚未回来,她想要进去见凤时锦,想不出别的办法,唯一的出路便是去求凤时昭。
这么多年不相往来,最终凤时宁还是不得不向凤家低头,向凤时昭低头。她凤时宁脱离了凤家,从此飞上枝头变凤凰变了凤凰,她以为她再也不用从此寄人篱下、低头做人。凤家的每一个人见了她,也得从名义上尊她一声“皇子妃”。可是只有她自己知道,她并没有抬起头像凤时昭那样趾高气昂地做人,她的身份有了改变,她变得尊贵,但是骨子里的自卑却日积月累,她甚至都不敢去面对和追究母亲的死,不敢娶多想妹妹的流离颠沛。
因为她知道,凶手不仅仅是凤家将她们逼上绝路的那些人,凶手还有她自己。
那天,凤时宁穿得十分体面,一袭描金珠绣水纹轻薄春装,面点梨花妆,头插金步摇,清娴而雅贵,庄重而温婉,自生了孩子以后,眉目间更加添了一抹风韵,丹凤眼微微上挑,不管隆重也好,清淡也好,都不愧是上京最美的人物,令无数男子见了都神魂颠倒。
她已经三年都没有再进宫。这次来,直接去了东宫面见太子妃凤时昭。
彼时凤时昭见了她,讥讽地笑道:“四皇子妃驾临本宫这东宫,真真是稀客呀。”
堂上没有茶水招待,亦没有一把椅子是留给凤时宁的。凤时宁款款进来,按照宫廷的礼仪给凤时昭见礼。
凤时昭悠悠呡了一口茶,将茶盏随手放在桌边,道:“你不从进我东宫的门,嫁出来这么多年,也从没回家里去看看,怎的今日却来了?”
凤时宁道:“时宁是庶出,不得父亲和主母欢喜,出嫁以后之所以没回去,只是不想给他们添堵。时宁出身卑贱,又怎配来这东宫,是以一直诚惶诚恐,想来却不敢来。”
凤时昭嗤笑一声道:“你还算有点自知之明,凤时锦那贱人但凡有你十分之一的软性子,懂得审时度势,也不会有今日的下场。那你说说,这东宫你想来却不敢来,那今日你不得不来是为了什么?”
凤时宁便跪了下去,道:“时锦她不懂事,性子倔,过去对主母和太子妃都多有得罪,时宁这里代她向太子妃赔罪。今日时宁来,确实是有一事相求。”说着额头贴地,“时宁想求太子妃娘娘开恩,时宁与时锦本是姐妹一场,求太子妃娘娘允时宁去牢里探望一下她。”
凤时昭仿佛听到了一个笑话,开心地笑了起来,久久不能止。好不容易停了下来,她花枝乱颤,眼里却尽是冰冷的嘲讽,道:“在我面前,我劝你还是省省吧,我会不知道你凤时宁是什么货色吗?凤时锦没几天可活的了,你还用在人前装得一副善良好姐姐的模样吗?本宫想,你心里其实也是巴不得她有此下场的吧,不然的话,当初她还在京城里时,时时身处逆境,也不见你对她伸出过援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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