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血更多地涌出,他似乎想对凤时锦挤出一抹温暖的微笑,似乎想对她说一句话,让她好好活着……
满门被灭,陈尸遍地。火光四起,国师府变成了一片人间炼狱。
她感觉到很热,很热……
热得快要喘不过气来。
“娘,娘……娘……你醒醒……”
窗外斜风和煦而细腻,温柔地拂过窗棱,从缝隙间溢了进来。阳光明媚得将房间的光线都照亮。
耳边一只蚊子嗡嗡嗡地叫个不停。
她忽然从噩梦中惊醒,睁开眼睛,眼里暴戾顿涨,眼眶猩红,直勾勾地瞪着床边的小孩。
小孩没有防备,突然被她这样可怕的眼神给吓到,往后缩了缩,模样委屈又无辜。
凤时锦躺在床上,衣裳已经被浑身的汗水浸湿,一口一口出着热气,又缓缓闭了闭眼,将那股猩红压了下去,再睁眼时已是琥珀色的瞳仁儿,极为清透纯粹。
她抬手摸了摸小孩的头,动作轻柔。
小孩这才被安抚,亦伸出小手,摸上了凤时锦发汗的额头,鼓着腮帮子像个小大人似的说道:“都跟你说过很多遍了,春天是一阵暖一阵凉的,你不能吹着风就睡着,容易生病的,你偏不听,这下子又发烧了。”
这小孩便是她五岁的儿子,村子里的人都叫他阿穆。
凤时锦一句话没说,房间里她有些痛苦的声音久久弥漫,她只抬手指了指桌面。阿穆授意,一言不发地爬下床边,去到桌子旁够着脚将那上面的一只瓷瓶取下来,从里面抖出一颗药丸,又走了回来喂到凤时锦的嘴里去,絮絮叨叨地说道:“娘老是头疼,光吃这药也不是办法。你先歇着,等我做好午饭叫你。”
凤时锦重新闭上眼睛躺回了床上,阿穆便蹑手蹑脚地出去,轻轻关了房门,去到楼下戴了斗笠拿了渔网迎着三竿的太阳出门去了。
走在田间小道上,阿穆碰到了同龄的村里的孩子。那小童问他:“阿穆,你又去给村长打鱼呀?”
阿穆边走边道:“我娘身子不舒服,需得多补补。”
“那昨天谢叔叔打的鱼给你你咋不要?”
“谢叔叔半天才打了两条,他也有娘,下头还有孩子呢。”阿穆说道,走了几步又回过头来,将鱼竿立在地上,看向小童道,“今天学堂里不开课了,你们要是有空,等我忙完了回来教你们认字。”
说罢就转身头也不回地往海边去。
虽然他的年纪在村里的孩子当中不是最大的,村里的孩子都觉得他跟大人没有什么两样。很多时候不是村长在照顾他,而是他在照顾村长。
起初或许因为他是外村的人,都对他有所芥蒂,但三个年头过去,村里人早已忘了他是哪里来的孩子。
匆匆又过了三个年头,人的一生能有多少个三年。
到了海边,海边停靠着一条条小小的渔船。阿穆十分熟手地爬上了船,撑杆离开海边,并将网撒进了海里。
只是他人太小,风太大,海浪一波一波地涌过来,他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能勉强把船撑离一定的距离。他摇摇晃晃地站在船上,往海里撒些鱼饵,待鱼游过来了便麻利地收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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