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斩为二的同时,那只棕色的提箱落地,正好砸在那道猎犬形状的影子之上。
咔嗒一声,提箱的搭扣被撞开了。
在任何人能看清发生了什么之前,提箱内冷不丁散发出了某种特定频率的电磁脉冲——
那并不是切实的可见光,可除了以“强光”二字形容,也找不到更加贴切的词汇了。脉冲造成覆盖了整个视野范围、完全干扰了视觉的飞蚊症,严重得已经如同空频电视的雪花噪点。
在视力恢复之前,观战的几人首先听到了来自猎犬的哀鸣声。等他们终于揉着眼睛抬头,只发现影子猎犬踉跄着走了两步,终于轰然塌作一团——在它直接受到了手提箱撞击的腹部位置,豁然开出一道圆形的空洞来。细如蛛网一般的影丝在那空洞附近集结,却无论如何也无法蔓生至空洞的中心、弥合这新出现的伤口。
被切成几块的代理人状况也怪诞得骇人听闻——他伤口的截面处并没有流出鲜血或是肠肚,也不见骨骼,而是汩汩流出灰色的浆液,仿佛还未凝固的水泥。他的西装此前活像是填满棉花一样被塞得鼓鼓囊囊,现在却由于内容物流失,突然干瘪了下去,像是只剩了一层壳。
“这到底是......”梅耶摘了眼镜,半晌,又像是怀疑自己眼睛一样,把眼镜又戴了回去。
“影子狗!”从远处传来、带着哭腔的喊叫声突然把在场的几人拉回了现实。
他们回头,只见李炘出现在医院门口,竭尽全力拉住了一个瘦竹竿一样的小男孩。后者一边抹了抹眼睛,一边执拗地试图朝奄奄一息的猎犬冲去。二人身后跟着满脸阴沉的陈郁,两手揣在白大褂里,走起路来一点声息也无。
“你是谁?”等陈郁走到近前,发现残局复杂得难以理解之后,首先选择向那个金发男人询问道。
后者张了张嘴,正要回答,却又被打断了。
“亚当·威瑟尔,奉上级指示,我来把你领回公司。”
这是斯密代理人的嗓音,却并非出自他那堆被切得七零八碎的身体残片。
几人困惑地朝着声音的源头看去,只见一个和斯密完全从一个模子里印出来的、僵硬而臃肿的中年男子正从新近抵达的一辆轿车中钻出来。这人没有携带手提箱,可背上却扛着个奇怪的机器,连着软管,像是某种吸尘器。
他们看着这人走向斯密的残骸,扶了扶墨镜,几乎是轻蔑地埋头打量起那团灰色的黏糊玩意儿来。
“我......”七零八落的斯密这时竟含混地挤出了一个单词,把旁观的几人吓了一大跳。
可新来者并没有给他说完的机会。这人打开了仪器的开关,把软管对准地面,不到半分钟便把支离破碎的斯密给噗噜噜回收进了机器。
在做完这一切以后,他像个没事人似的转身面对急救队的几人。
“我是代理人斯密。”他板着脸说道,比起没有记忆,倒更像是企图完全否认已经发生过的一切似的,“我谨代表Sw有限责任公司,向贵部门提出协助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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