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有点儿累了,需要去条凳那边坐下歇一会儿,缓一缓再继续康复运动。
三位病号坐在条凳上,倚靠着身后的土墩和木桩眯着眼晒太阳。大概是感伤受伤住院给部队添了负担,或者仅仅是不愿牵动损伤部位,三人谁也没有开口说一句话。倒是一旁三位看护战士在低声聊天,王承柱左耳微动,原来他们在交流各自陪护照看伤员的恢复情况。
太阳在天上向西滚动了一段距离,王承柱感觉身上被晒的愈加舒服,闭上眼睛看向系统面板右下角的日期和时间:10时00分。
这时,身后的一间病房门打开了,昨天下午那位扶着双杠走过来又走过去的病友在看护战士的搀扶下慢慢走到院子中间。特别能坚持做康复训练的病友转头对搀着他的看护战士低声说了两句,后者从紧贴搀扶改为虚握双手,做保护状陪着前者走向木质双杠。
王承柱听到声响,睁开眼睛看向右前方。自己之前用双手抓着一根木杠,左右挪动一趟就冒汗。这位战友前臂搭在相距约八十厘米的双杠上,依靠自己的力量向前迈步行走。
不对,他前进的姿势有问题。一般人走路先迈左脚,踩实后微微抬起左脚后跟作为支撑脚,迈出右脚,如此往复行走。双杠中间的这位战友,左脚踩实后作为支撑脚发力,右脚向外划了一个不明显的弧线迈向前方。
看来这位战友两条腿不一般长,或者是因为腿脚受伤被送到野战医院来的,只是不方便开口询问这种戳人伤口的话。坐在这里看着一位战友在积极地做着康复运动,王承柱心里仿佛有一根线被牵了一下。大抵是被太阳晒了一会儿,身上又有了力气,想要站起来做康复运动。
看到这小院里只有一副双杠,王承柱不好意思向正在活动的战友开口。其他同志没出来复健的时候,我坐在一旁晒太阳。同志正在器械上做康复运动,我上去说自己也要用,这不合适。
王承柱抬头看了看,蔚蓝色天空中铺着一层白白的云纱,太阳高悬在上看得出大致轮廓,并不刺眼。记得吃完早饭往回走,刚进自己病房所在小院时,看到篱笆矮墙旁边有两颗枣树。
王承柱的注意力从天上移动到院子里的枣树上,正前方的一颗枣树在篱笆矮墙附近,胸径有自己手指粗细,看样子是被栽下没几年,另一颗枣树靠近西面土墙,是一颗胸径约两拳的大树。这个季节枣树上已经绽放出点点绿意,嫩芽从枝头枝杈上钻出来,有种勃勃生机的感觉。
刚刚同一位重伤的战友产生过同情,心情比较沉重的王承柱看到早春的枣树,感觉缓和了不少。就决定是它了,王承柱伸出左手,示意一旁的看护战士拉他站起来,一边用右手握拳撑在条凳上出了些力。
在看护战士搀扶下站起来的王承柱,被保护着在院子里慢走了一圈。踱到那颗粗大的枣树下时,王承柱伸出右手扶住树干,对搀着他的看护战士说:“同志,我试试扶着这棵树绕圈走走,请你做个保护。”
搀着王承柱左上臂和右肩膀的看护战士说了声好,松开手任由王承柱扶着枣树慢慢绕着圈,自己在一尺的距离上跟着走环形路线。小心谨慎的看着,预防被看护的同志逞强受伤影响康复。
双杠中间的战士走到木杠西头,扶着两个杠头转过身,再向东走去,一遍一遍的走着。枣树旁的王承柱右手扶着树干,左臂微微平伸找着平衡感,呈顺时针一圈一圈的绕树前行。
在有事做的时候,时间在不经意间飞快的跑掉了。
又到了吃中午饭的时候,一个系着绿领巾的小鬼头一路小跑,通知着各个院落的同志们可以去食堂吃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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