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只觉得腰部以下都是麻的,还怎么用力?
而且,她是在阴曹地府生孩子吗?
颤巍巍的睁开眼睛四处去看,漆黑的屋子里点了好几盏油灯和蜡烛,把身边老妇人脸上的皱纹照的一清二楚,此时她满脸的汗,正焦急的盯着自己。
旁边,还有俩个妇人伺候着。
长安猛然察觉到这根本不是地府,她没死。
想起掉入海里的时候就有人给托住了腰,跟着游出去很远上了一搜小船,这里……是她和耿青的家。
虽然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她也顾不上想,又一波镇痛来袭,她大声叫出来。
“别喊,留着力气生孩子,夫人,您用力呀。”
长安下意识的像出恭一样用力。
汗水,很快模糊了她的眼睛……
哗啦,不知道有什么从她的身体里落出来,她顿时觉得轻松。
同时,一股子浓浓的疲倦袭来,让她想闭上眼睛。
稳婆麻利的剪断脐带照着孩子的屁股拍了两巴掌,传来了洪亮的哭声。
那婆子带笑说:“恭喜夫人,是个儿子。”
长安却惊的睁大了眼睛,是儿子,是祭品,那自己呢,到底是不是在莫凭澜手里?
恍然间又觉得不对,祭品的事儿是瓶姑编造的。
可是长安还是不放心,到底儿子会不会有危险?
她心绪这样乱,竟然忘记了疼痛。
忽然,旁边的一个妇人喊道:“婆婆您看,怎么还出血,不对劲儿呀。”
那婆子大惊失色,手伸进去一试就慌了神,“赶紧的,还有一个。”
剧痛漫天盖地的席卷而来……
长安把头发丝上的力气都用上了,终于生下了第二个。
这孩子哭声微弱许多,只听婆子说:“是个女儿,还漂亮的丫头,是龙凤胎呀。”
龙凤胎,她的儿子和女儿!
听说她也有个龙凤胎的哥哥,那么这是遗传吗?她也生了龙凤胎。
长安又是哭又是笑,孩子,她的孩子。
外面一阵喧哗,有个男人的声音在外头问:“怎么样?”
长安的心却冷了,是陈桥。
那婆子对陈桥说:“恭喜,龙凤胎,一儿一女。”
陈桥脸上也漾出喜色,可是想到了莫凭澜的命令,他忙道:“赶紧收拾好,我要带着夫人和孩子离开。”
离开,要去哪里?长安撑着没让自己晕过去,她绝对不容许别人伤害自己的孩子。
稳婆麻溜的把大人孩子都收拾好,却给长安拉住了手。
她小声祈求,“婆婆,外面的是坏人,他们要抢走我的孩子,求您想法子让我走吧。”
那婆子可是莫凭澜重金买的,自然不听她的。她的笑容有些虚伪,“夫人哪里的话,您夫君得了双胞胎高兴还来不及,您就别难为老身了。”
她怕夜长梦多,赶紧让妇人打开门让陈桥进来。
陈桥差点让血腥气给顶住去。
他伸手就抱起了靠他最近妇人手里的女婴。
低头仔细看着,孩子虽然红红的皮肤皱着,但跟莫凭澜已经有几分相似。
他一挥手,“把夫人给背起来,我们马上上船。”
他的手下刚要去搀扶长安,忽然门被踹开,几杆长枪对准了他们。
为首走进来一个男人,穿一身黑色西装帽子低低压在头上。
陈桥只觉得后背僵直冷汗直冒,这人他自然是认识的,汗青帮韩风凛。
韩风凛抬头扫了屋内一眼,寒光凛冽。
可是当他的目光落在长安脸上时候,忽然变得温柔,就像春日的暖阳。
长安虚虚的看着他,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顿时雾蒙蒙的一片。
他的声音清越如月下流泉,“长安,对不起,我来晚了。”
陈桥咬着牙,幸好少爷不在这里,否则一定给气死,听这韩风凛的口气,好像他才是孩子的爹。
因为事情隐秘,陈桥手下带着五六个人,韩风凛却更少,只有四个人,但是他攻了个措手不及,陈桥等人都没来得及拔枪,就给人顶住了脑袋。
他慢慢的转动脚跟,朝着窗户的方向推进了几分。
韩风凛的注意力都在长安身上,他看着她煞白的小脸心里狠狠骂着莫凭澜。
一个女人,一个给他生孩子的女人,到底受了多少苦瘦成了这样?
他把长安揽在怀里,薄唇贴着她的鬓角,“长安,放心吧,我以后再也不会让你受苦了。”
“爷,他逃了。”
韩风凛眸子一寒,对着陈桥撞窗户而出的背影就要开枪。
长安忙喊:“不要。”
是了,陈桥手里抱着婴儿,自然是不能开枪的。
韩风凛不敢再大意,伸手把妇人手里上的男婴抢过来。
此时陈桥的手下已经跟韩风凛的手下战在一处。
韩风凛一手抱着孩子一手揽着长安,对手下人吩咐,“不可恋战,速速上船。”
强龙不压地头蛇,韩风凛不敢在这里耽误太长的时间,怕陈桥带着人杀回来。
长安却因为女儿被陈桥带走伤痛不已,“可是我的孩子……”
“长安,留着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我们日后再想办法。”
长安不能任性,幸好带走的是女儿,儿子还在她手上。
韩风凛蹲下,“长安,上来。”
长安也不矫情,她虚弱的攀上韩风凛的后背,韩风凛一手托着她的腰,另一只手却抱着胸前的孩子,他们且战且退,很快就上了船。
等莫凭澜带人来的时候哪里还有人家的影子。
韩风凛果然如一阵疯狂,把长安给卷走了。
望着涛涛的海面,他的气压低的不能再低。
陈桥怀里还抱着孩子,“少爷,你看接下来该怎么办?”
莫凭澜伸手把孩子抱过来。
打开襁褓,里面的女婴正睡着,小嘴叭叭的蠕动,似乎是饿了。
他的心头软的一塌糊涂。
这孩子看着像长安。
乌黑的头发长长的眉,眼睫毛虽然淡淡的一缕一缕黏在一起却很长,肉嘟嘟的小嘴一看就很贪吃,就是不知道睁开眼睛后会是桃花眼还是丹凤眼。
他看着孩子有些出神。
陈桥心里着急,却也不敢惊动他。
许久,莫凭澜把孩子包好交给陈桥,“按照以前的计划把她给送走,不过要多找个乳娘了。陈桥,拜托你了。”
陈桥心里一热,“少爷你放心好了,小少爷在夫人手里不会受苦,而且汗青帮在京都也跑不了,倒小小姐,一出生就成了没娘的孩子。”
陈桥一说完,就吓了一跳,因为他看到了莫凭澜脸上亮晶晶的两道。
他哭了,少爷竟然哭了。
陈桥跟着莫凭澜十年了,他看到过各种各样的莫凭澜,唯独没见过哭的莫凭澜。
他心里难受的厉害,咬咬牙抱着孩子转身离开。
莫凭澜也不敢耽误太久,既然已经做到这个份上,他就要做的逼真了,马上要给长安“下葬”。
长安跟着韩风凛一路扬帆,从云州到了津门。
他们没有回京都,而是在津门住下。
这几天风餐露宿的,长安又因为思念被陈桥抱走的女儿,几乎没什么奶水,饿的儿子哇哇的哭。
还是在路上去讨了点羊奶,要不这孩子的命也到不了津门。
韩风凛一落地就让人去找奶妈。
汗青帮在津门有分舵,自然有得力的下属去办,长安才刚在韩风凛的府邸安顿下,就有人领了一个干净利落的年轻少妇来。
长安和她去了内室,孩子立刻饱餐了一顿。
长安鼻子一酸,她想起被抱走的女儿。
她可有奶吃?
看着长安哭那女人还以为她心疼孩子,便安慰道:“夫人,您要是不想亲自喂养就早些吃了回奶药,也省的孩子惦记着。”
长安想自己喂养,这孩子在她肚子里被亏欠的太多,她又想到了被抱走的女儿。
没想到韩风凛一个大男人也跟她来商量这事儿。
他面上有几分羞赧,但还是很严肃的说:“你要是决定自己亲自喂养,我就让人去买通乳的鲫鱼猪蹄黄豆来。”
长安噗的一笑,“要是我不喂养你还不给我吃了?我可是在月子里。”
韩风凛不由得痴了,看着她发呆。
长安这才觉出自己的口气不对,孩子不是他的,他又何必操的这份心。
她讪讪的低下头,“我开玩笑的,你别在意。”
韩风凛忽然抓住了她的手。
他低头看她,长安只得抬起头来。
“长安”他的声音有些急促,带着紧张的喘息。
这不是韩风凛,他从来都是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
“长安,你放心好了。我韩风凛说的话从来都没忘,以后这孩子就是我的儿子。”
长安眼泪盈眶,“你……”
韩风凛却捂住了她的嘴巴,“我不要听,等你想好了再说。现在你该去炕上躺着休息了,我让人进去伺候你。”
长安知道他的意思,便点了点头。
躺在热乎乎的炕上,这些日子的疲惫终于奔涌而来,她开始还有些意识,觉得要是当初和韩风凛没有退婚也许一切都会变得不一样了。
可是人生哪里有那么多的如果,她经历了就是经历了,永远都回不去了。
她睡着了。
朦朦胧胧中似乎有人在摸她的脸。
这一觉睡的天昏地暗,等醒来的时候有种今夕不知何夕的感觉。
浑身软绵绵的她起不来,翻了个身就看到一张粉嫩嫩的小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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