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过不了自己的良心,特别是想起韩风凛对自己的那些深情,她就觉得自己身处地狱里。
爱她的人都死于非命,她又凭什么得到幸福?
掩住唇,她拎着行李箱走出去。
就在她出门的时候,莫凭澜缓缓睁开了眼睛。
他的眼底凌厉如寒星,却诡异的又隐约有水光。
他并不是没中招,现在他身体都是麻木的,动不了也说不了话,唯一的是用意志力支撑不让自己晕过去。
舔舔唇,他尝到了她的甜蜜也尝到了她眼泪的苦涩。
长安,你不舍了吗?你矛盾了吗?可是你为什么还是不能解开心结?
我错了,所以我想补偿,那些去了的人只希望你过得更好,不是吗?
他们都没有本事给你幸福,而我有,难道他们还能在阴间记恨我不成?
要是真有那本事,做鬼来找我呀,我正好也跟他们说道说道。
这就是莫凭澜,阴沉狠毒,却又张扬不羁,没有为自己做的事后悔过。
他想,即便到了现在这样尴尬的境地,他也没有为过去的所做所为后悔过。
雪苼早让小马安排好一切,更有白长卿暗中铺路,一切都再无波折,带着孩子一路乘风破浪,到了港岛。
可是所谓的顺利是相对的,其实雪苼的情况并不好。
她坐船的时候晕的厉害,上岸后身体就不算好了。
长安仔细检查了她瓶子里的药,要是头疼复发还可以吃几颗,虽然这是饮鸠止渴,可目前也没有更好的办法。
虽然小马一早托人买好了船票,可是公海上出了点事,船务公司的船并没按时到岗,他们只能在港岛盘桓一天。
可是这一天的危险性很大,谁知道赫连曜他们会不会追过来。
住在浅弯饭店里,他们是用假的身份登记,在房间里深居简出,不想被人注意。
幸好第二天船来了,却不想赫连曜也来了。
雪苼想带着皓轩偷偷溜走,却不想饭店大厅里发生骚乱,孩子被挤丢了。
雪苼着急不已,她让长安先去船上等着,自己则和小马去找孩子。
长安明白事态的严重,她点头同意。
他和小马留下的保镖一起先到了码头,看着熙攘来往的人群,她很担心雪苼。
保镖低声对她说:“您先上船吧,夫人那里有小马,不会有事。”
长安点头,她刚走俩步,和一个女人擦身而过。
停下,她回头,看到有个穿着薄荷色风衣的女人淹没在人潮里。
她眨眨眼,跟着蹙起眉头。
保镖低声问她:“您怎么了?”
长安摇头,“没什么,可能是认错人了。”
保镖没再说话,反而更加小心的护着她。
终于上了船,长安才松了一口气。
她觉得一定是自己看错了,可能只是相像而已。
他们定的是头等舱,房间豪华气派。
打开门,保镖说:“您先进去休息,我在外面。”
长安点头,“雪苼到了通知我。”
她进门后把行李放下,坐在了沙发上。
可是刚坐定,她就有一种不舒服的感觉,好像在哪里有双眼睛在窥视着自己,冰冷、恶毒、又充满仇恨。
她站起来,掏出了口袋里的小手枪。
她蹙眉,警惕的注意着四周的空气。
这几年,她和雪苼一起跟着保镖练了点功夫,虽然都是简单的防身术,却也不至于面对坏人的时候束手无策。
她放轻了步子,准备去洗手间看看。
可马上她又改变了主意,向着门的方向跑去。
她打开门喊保镖,却发现门口空空如也。
身体里的警报拉响,她忽然跳起来就跑。
可是已经晚了,拐角那边出现一个人,薄荷绿长风衣,白色高跟鞋,带着白色蕾丝手套的小手里正拿着一把枪对准了她。
长安双眸如火看着那女人,粉唇动了动,“何欢儿。”
何欢儿头上带着一顶小帽,白色的纱网半遮住眼睛,银铃般的笑声冲她的红唇里溢出来,“我该叫你长安小姐呢还是余司令?”
长安的枪也对准了她的心脏,“你随便好了。”
何欢儿细细的眉毛一挑,“也是,你落在我手里只有随便了。”
长安暗叫不好,可是已经没有机会回头,她能感觉到脖子那里好像被什么扎了一下,痛疼很短暂,但是更多的是麻痹。
那种感觉瞬间侵袭了全身,握在手里的枪无力的垂下来。
她的身后,有个黝黑的少年收起细细的竹筒,冲着何欢儿一笑,露出了雪白的牙齿。
何欢儿捡起长安的枪送给他,然后像对待小狗一样拍了拍他的头。
那个少年就扛起长安,像灵活的山猫一样,很快消失在走廊的那头。
何欢儿阴冷一笑,跟着也离开。
雪苼是幸运也是不幸,她找到了皓轩,皓轩却在赫连曜手里。
原来皓轩差点给拐子拐卖,幸好赫连曜发现的及时。
所以这样,雪苼连埋怨的机会都没有,可满心的感激又说不出来。
可是既然赫连曜找来了,她就是走不了的。
赫连曜把她给带到前湾的饭店里,俩个人吵闹了一番,最后雪苼竟然要把皓轩丢给他,还说出了皓轩的身世。
她这样决绝的想要离开他,赫连曜反而退缩了。
三年了,三年再见,他以为自己身上丢失的那颗心回来了,可是雪苼却那么的恨他。
恨的甚至想要借着肖雪父亲的手把他给置于死地。
感觉唯一的希望都破灭了,他倍感疲惫和绝望,竟然答应了放雪苼和皓轩走。
雪苼知道自己赌对了,她太清楚赫连曜的脾气,甚至不惜这样伤害他。
她不是不心疼,可是自己却被伤怕了,赫连曜现在还和金镶玉不清不楚,她不能让三年前和傅雅珺的旧事重演,以前她是一个人怎么都好说,可是现在她有孩子,她不能让孩子跟着冒险。
她带着孩子和小马匆匆去了码头,船还没开。
赶紧去了定好的船舱,可是打开门后看到了长安的行李,却没有看到长安的人。
雪苼的心顿时有些凉。
“是不是长安小姐等的着急回去找我们了?”小马还想安慰雪苼。
雪苼轻轻抚摸着长安的行李箱,心里直觉长安不会这么冒险。
“小姐,您看这。”小马发现了箱子旁边粗劣的玉牌,递给了雪苼。
雪苼用颤抖的手接过来,浑身的血瞬间冷了……
长安被抓了,是何欢儿。
长安再次醒过来发现自己在一间类似仓库的屋子里,这里到处堆满了货物,阳光从一个小小的窗口泻进来。
她闭上眼睛,终于确定自己是被何欢儿抓走了。
她想起去沪上之前莫凭澜说过的话,这个女人还真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
手脚都被捆着,嘴巴却没有给堵上,但是她却发不出声音,也不知道自己到底中了什么招,到现在连舌头都是僵硬的。
忽然,有铁门被打开的哐啷声,接着就是脚步声。
她模模糊糊的看到一个人走过来,身材清瘦,应该是个少年。
他蹲下,看了看长安。
长安看不清他的脸,却有一点点熟悉的感觉。
那人并不说话,却捏住了她的下巴,给她灌入了一点水。
长安的嗓子里刚好渴的像要烧起来。
她大口吞咽着水,感觉舌头也舒服了些。
那个少年站起来,还是一言不发的走开。
长安也不能说话,只能看着他走掉。
过了一会儿,她觉得身上冷。
这些年,一点苦头都不能吃,现在才知道自己有娇气。
可是娇气有什么办法,还是给抓来了,也不知道何欢儿要把自己给怎么办?
细细想想这些年的恩怨,估计这何欢儿一定是恨死自己了。
她没想到自己连王位都可以让的莫凭澜才是算计她最深的那个人,而依照她的那种该死的个性,一定会把这种仇恨转嫁到自己身上。
看来,自己无论如何是要吃些苦头了,何欢儿那贱人,肯定要把自己折腾的生不如死。
她不怕死,却害怕失去俩个孩子。
在这个世界上,她只剩下孩子这头的牵挂了,她要是死了,就永远没有机会给孩子补偿了。
这些念头在心里起起伏伏的时候,大门又被拉开了。
这次,还有明亮的灯光,是有人举着马灯就来了。
长安缓缓的睁开了眼睛,她看到了何欢儿的那张脸。
她一点都没变,还是小小的脸尖尖的下巴,一双会说话的大眼睛里似乎总盛着浅愁,挺秀的鼻子小小的樱桃嘴巴,再配上她整齐的刘海和柔软蓬发的发髻,美的就像古代工笔画上的仕女图。
可是长安却知道,这张美好的皮囊里包藏的是怎样肮脏恶毒的一颗心。
何欢儿蹲下,跟她的眼睛平视,跟着她伸出手戳了戳她的脸,“莫长安,这几年你可想死我了。”
“想我还是想我死?”长安的眼神一点点凌厉起来。
何欢儿放肆的大笑,“你可真逗,当然是想你死,可是你怎么还活的这么好,当了余州的司令,听说还生了两个孩子?”
提到孩子,长安心里的警铃大作,她不会对孩子下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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