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却没有等到长安的回答,原来她已经睡着了。
莫凭澜低头看着她,她哭的脸红红的,睫毛上还有一滴晶莹的泪珠。
莫凭澜宠溺的笑笑,低头吻去了她的泪珠。
睡吧,我的乖女孩,以后我一定再也不会让你受到伤害。
说到这里,莫凭澜特别的惭愧。
从三年前他破了何欢儿的大计后就说以后再也不会让她受委屈,可是这几年她受的一点都不少,现在又直接遭受到何欢儿肉体和精神上的双重迫害,他真是一点儿脸都没有。
陈桥小声的问他,“司令,火车已经安排好了,我们什么时候走?”
莫凭澜回头看了看,“明天吧,现在回家。”
陈桥眼皮一跳,家?就是莫府吗?
莫凭澜一到云州就让人来收拾过了,这屋子虽然后来给何欢儿独占了一段时间,可怎么都是承载他们回忆的地方,回来了,自然要回家看看。
门口的那颗老梅树还在,它虬枝盘旋,即便不开花也有一种超然的风姿,莫凭澜抬头看了看,他仿佛又看到了长安踩着梯子在树上系红绸时候的样子。
长安是被饿醒的,早上出门的时候只喝了一碗粥,在墓地上哭了那么长时间早就消耗没了,现在饿的肚子咕咕叫。
她睁开眼睛,发出屋里一片玫瑰色,非常的漂亮。
她看着雕花帐子,看着填漆钿花床,看着摆在桌上的霁红花瓶,粉彩笔筒,还有插在花瓶里的鸡毛掸子,时光流转,她觉得自己又回到了很多年前,因为睡午觉过了头,一觉睡到了傍晚。
忽然,门被推开,光影中出现了一个高大的身影。
对,就跟以前一样,他进来了,捏着她的鼻子,喊他起床。
而自己总是使坏的抱着他的腰,磨磨蹭蹭的腻着他,想要他抱想要他哄。
但是那个时候他总是冷冷的,推开她自己走了。
那个时候她总是闹上半天,看着什么都不顺眼。
现在,看着他走过来她竟然有些难堪和害怕。
莫凭澜见她怔怔的,以为她睡迷糊了,便捏了捏她的鼻子,“小懒猪,还睡吗?都快睡一天了。”
长安傻傻的,看着他没说话。
这样柔软可爱的她让莫凭澜的心都酥了。
他把人给搂到怀里,下巴摩挲着她头顶,“长安,我的长安。”
长安双手抱着他的腰,样子十分的乖顺,只是不知道在想什么。
莫凭澜修长好看的大手在她背上一下下的抚摸着,温柔的像在摸一只大猫。
长安闭着眼睛,连声音都是那么的轻柔渺茫,“我们还能回去吗?”
回不去了,她知道的,回不去了,可还是忍不住要问。
莫凭澜眼底湿润,他柔声说:“我们不会去,我们重新开始,好吗?”
“重新开始?”长安从他怀里挣出来,仰头看着他。
他的眼睛很黑很亮,就像漩涡中出现的光,吸引她去追逐。
她发现他瘦了很多,过去那张柔和的俊脸现在棱角分明,越来越有上位者的霸气。
这些年,他脸上的刀疤淡了很多,却总留下了痕迹,在他抿唇冷漠的时候,就增加了煞气。
可他还是他,依旧是莫凭澜,那个霸占了她大半个生命的男人,她俩个孩子的父亲。
可是……父亲的这件事解决了,韩风凛却依旧是俩个人之间的刺。
她现在已经完全相信韩风凛的死跟莫凭澜没什么关系,但是韩风凛对她那么好,又是在教堂里成亲的,再怎么说,她也是他的妻子。
现在再回头找莫凭澜,她觉得对不住他。
把这些压在心里,她想当鸵鸟,推开莫凭澜说:“我饿了,有什么吃的吗?”
莫凭澜知道不能把她给逼得太急,而且当务之急是给她看病而不是给她增加更重的心理负担,便下床拿了鞋子给她穿鞋,“今晚我们不会去吃饭,就在这里吃,我让人做了你最喜欢的菜。”
他的大手捏住了她的小脚,往鞋子里穿。
长安有些尴尬,下意识的一缩脚,红霞满脸。
莫凭澜却笑了,轻轻在她脚上打了一下,“老实点,相思都比你听话。”
一提起相思,她的心又沉下去。
他们离开的太早,没有在港岛等到电报,也不知道……
莫凭澜看出她的心思,软声道:“你别多想,我们明天就走,从云洲到余州坐火车不过俩天的时间也就说,三天后你就看到相思了。”
“真的吗?”她揪住莫凭澜的衣襟,有些不相信。
莫凭澜忽然有些恨自己的狠心,怎么能让她三年不见女儿呢。
“可是……”长安有些踌躇,在云州她是司令,拿着什么身份去见相思。
莫凭澜又看透了她,他伸手摸了摸她的脸,“等会儿吃完饭我带你去买几套衣服,头发……”
长安的头发最近都没有修剪,已经长长了不少。
他用手指勾着,“头发就去烫一下,长安,你不用做余司令了,就做你自己,莫长安。”
“那你怎么跟余州的那帮人解释?”
他笑道:‘现在我还需要跟他们解释吗?不过你不是跟大总统提了去法兰西了吗?这是个好理由。’
长安却还是不安,“可是有心人一看我的样子……”
“随便他们去想好了,长安,你别的不用担心,先管好你自己的身体。”
一说到这个长安的眉头蹙起来,“你别乱来,那个阿根太恐怖了,既然这东西除了不能……那个就没别的影响,就这样吧。”
“就这样?”莫凭澜好脾气了这么久,因为长安的一句话脸色阴寒起来。
“我不允许!男欢女爱是人之常情。长安,我不否认我私心,我是想抱着你,亲你和你做最快乐的事,可就算没有我,你还年轻,才二十几岁,怎么能像枯木一样过一生?而且这个对身体到底有没有影响你我都不清楚,难道有个虫子在你体内你不会膈应吗?”
还有一点,莫凭澜并没有说出来。就算他不去找何欢儿,何欢儿又怎么会不来找他呢?这是一场硬仗,既然她身边有个阿根,他也必须找个能对付的人。
“好了,不说这些了,我们先去吃饭。”
长安听着他轻快的语气,只好把这些都压在心里,跟着他去了餐厅。
苏轼有首诗是: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夜来幽梦忽还乡,小轩窗,正梳妆。
长安想,她才学不够,这个勉强能代表她的心情。
家,永远都是最期盼的地方。
熟悉的桌椅,她仿佛一抬头,就能看到父亲正在太师椅上笑呵呵的看着她。
莫凭澜伸手帮她把眼泪抹掉,“别伤心了,都过去了。”
他拉开椅子,让长安坐下。
一切都那么熟悉,可是人都没了。
想起以前这个家的欢声笑语,长安只觉得如鲠在喉,什么都吃不下去。
莫凭澜有些后悔带她回家,把剥好的虾放在她碗里,“乖,吃一点。”
忽然,一个身姿秀丽的女孩端着菜出来,看着长安的眼睛一亮。
“碧桃!”长安站起来。
碧桃立刻给长安跪下,“小姐,小姐,我终于把您给等回来了。”
主仆俩人抱在一起大哭。
原来,当年何欢儿把碧桃收在身边,碧桃也没有法子只好在她身边服侍,虽然何欢儿百般笼络她,甚至在后花园演戏让碧桃刺激长安,但是碧桃始终对长安忠诚。
这种忠诚是长安生死不明后她几次请求去给长安守陵墓,被阻止后虽然伺候何欢儿,却发现了何欢儿的秘密想要告诉莫凭澜。
她差点给何欢儿打死,还是莫凭栏让人救了她偷偷藏起来,何欢儿的事败了以后,她就呆在在家里看房子。
因为有了碧桃的出现,长安的心情才好了一点。
她让碧桃坐下一起吃饭,碧桃却揩揩眼睛,“您和少爷先吃,我去厨房煮汤。”
等碧桃走了后,长安不仅唏嘘,“没有想到还能再见到碧桃。”
莫凭澜握住了她的手,“长安,只要有缘分,有些人不管辗转多久,总会遇到的。你要知道,这地球是个圆的。”
长安一愣,这是她以前跟他说的话,那个时候自己在港岛上学,他跟着父亲做生意,自己学了这些后就回来跟他显摆,告诉他地球是个圆的,还带了一个地球仪回来给他看。
眼睛又刺痛起来,长安却不敢再哭,她哭过之后身体里非常的不舒服。
莫凭澜也体贴,立刻转移了话题。
“碧桃也不小了,你这次回来是不是该做主给她找个婆家?”
长安睁大了眼睛,“也是呀,她今年该有二十一了。不过我没几个认识的人,到哪里去给她找婆家,小马倒是不错,不如我让雪苼问问,给他们撮合一下。”
莫凭澜啪的放下筷子,“小马他有尹雪苼和赫连曜操心,作为主母,难道你就不想想陈桥?”
“陈桥?”长安立刻反对,“不行,他不行,他喜欢的是那种娇柔的江南女孩,找去,不能委屈了我的碧桃。”
莫凭澜也上来了脾气:“委屈?这些年不是我依仗陈桥,他要是放出去起码也是个团长了,你还觉得委屈?”
长安听他这样一说顿时有些泄气。是呀,碧桃不过是个单纯的小女孩,而陈桥却是个见多识广的男人,而且深的莫凭澜重用,说起来,是碧桃高攀。
“那就算了,我再替碧桃看看。不行就拖了雪苼和梁先生,找个做生意的人。”
莫凭澜却认准了,“就陈桥吧,我去问问他,你也去问问碧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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