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津门的监狱里。
莫凭澜就提出他来用,事后许诺他自由。
于是就有了前面和何欢儿的好戏。
可是莫凭澜也不是完全放心他,既然他仪容成莫凭澜一次,难保第二次,钻了他的空子可就不好了。
影子卫已经盯上了他,恐怕他吃饭的本事以后不会有了。
何欢儿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在黑暗的地牢里,身上爬着大大小小的老鼠。
这些老鼠湿漉漉的,一点都不怕人,正瞪着红眼睛看着她。
何欢儿大骇,她用老鼠害人的时候可没想到自己会有这样一天。
这些老鼠少说也有上百只,在她身上爬来爬去,虽然没有咬她,但是相当恶心。
“走开,走开。”她的手脚都能动,便胡乱挥舞着驱赶。
可这时候,老鼠们像是看到了什么危险的事物,发出吱吱的叫声。
何欢儿定睛一看,原来不知道什么时候屋里多了很多蛇。
蛇和老鼠是天敌,顿时牢房里一片混乱。
老鼠和蛇混战在一起,腥臭的味道让人恶心的简直不想再活下去。
何欢儿开始还感谢这些蛇的出现救了自己,它们撕咬她闭上眼睛不看就好了。
却没有想到的是,那些老鼠在落败后纷纷跑到她这边来避难。
老鼠把她当成饿了柱子攀爬,蛇也跟着游走上去。
毛茸茸冰凉凉的触感让她置身在地狱里。
不时有老鼠的爪子划过她的肌肤,又有蛇信舔过去,她的身上到处是凝固的紫黑色血液,老鼠的皮毛和碎肉……
何欢儿尖叫嚎哭,直到喉咙再也发不出任何的声音。
终于,牢房的门缓缓开了,一线亮光透了进来。
何欢儿看着慢慢出现在门口的人,呆滞的眼神转了好一会儿才有了反应。
此时老鼠和蛇都没有了,要不是浓重的血腥味道还在,几乎像是一场噩梦。
莫凭澜欣赏着何欢儿的狼狈,却没有一丝报复的愉悦。
她的贱命算什么,哪怕她被老鼠和蛇分尸他都不会管,可是长安呢,还有港岛的那个跟相思差不多大的孩子,云州的那些男童,她何欢儿死一百次都不够。
终于,何欢儿有了反应。
她扑过来,想要抱住莫凭澜的大腿。
“澜哥,我错了,澜哥,你救救我。”
可没等靠近,就给莫凭澜身边的侍卫一脚踢开。
她倒在草堆上,嘴角溢出鲜血。
莫凭澜招招手,韩风凛走了进来。
他带着口罩和胶皮手套,手里拿着个针管。
她不停的后退,“你们要干什么?”
韩风凛扬扬手里的针管,“自然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何欢儿虽然不知道那是什么,但一定很可怕。
她瑟缩着,挣扎着,“不要,不要。”
莫凭澜背负着双手,脸色铁青,“何欢儿,这种恐惧的滋味不好受把?当时你给长安种蛊的时候她是不是也是这样害怕?”
“我,我没有,是阿根,全是他的主意。”
莫凭澜太讨厌她了,这个女人满嘴谎话,到了这个时候都不知道悔改。
韩风凛冷笑,“何欢儿,你知道这是什么吗?这叫病毒,一种还没有命名的未知病毒。据说给人要是感染了,会全身溃烂而死。”
“不要,不要。”她尖叫着站起来,想跑。
两个影卫一左一右拉住了她,死死的把她给按在了地上。
韩风凛蹲下,冰凉的针尖扎在她皮肤上。
“你长的还不错,皮肤很白也很滑腻,不过过不了多久,你浑身就会长满红色斑点,然后慢慢的溃烂化脓,到时候你会是什么样?”
这些话说着,药水已经注射到她的血液里。
何欢儿跟死了一样,趴在那里一动也不动。
莫凭澜冷哼,“你也有今天。”
她忽然睁开了眼睛,露出蛇一般狡诈的光芒,“莫凭澜,你以为这样能救了莫长安吗?没用!”
莫凭澜心头一缩,明明知道这个时候不应该受她的蛊惑,可还是忍不住担心。
不过他喜怒不形于色,“你先担心你自己吧,公主殿下。”
十足十的讽刺。
何欢儿在地上像狗一样爬着叫着,可是铁牢却已经锁上,不给她留下一丝阳光。
外头,韩风凛问道:“后面怎么做?”
莫凭澜深吸了一口新鲜空气,“我们等着好了,阿根会自己上门的。”
阿根果然没让他们失望,不过是第二天下午,就找上门了。
这个少年做事十分的直接,人就站在汗青帮的大门口,不说也不动。
有时候遇到了这种对手,真是哭笑不得。
莫凭澜也不理他,让人丢出一件何欢儿的随身饰品。
阿根慢慢捡起来,揣摩很久。
他要求见莫凭澜。
莫凭澜见了他,不过身边的侍卫重重,更有韩风凛卫衡南等人在左右,更重要的是有吉尔。
看到吉尔,他微微一愣,“你怎么在这里?”
“来抓你的。”吉尔看着野蛮,其实很聪明。
阿根挺不屑的,“就凭你?”
“我还不够吗?让别人来,你还不够分量。”
要是换做别人,定当把比自己弱很多的吉尔嘲笑一番,但阿根这孩子不是普通人,他正色道:“你回去吧,跟金布王说,我要留在阿姆身边,她回去我才回去,她要是不会去,我永远也不回去。”
别人可能不知道,但是吉尔却对他的丑事知道的一清二楚,不仅嗤之以鼻,“还阿姆,她算你哪门子的阿姆,你阿姆听了会不会从地底下钻出来咬你呀。阿根,你还是给莫司令的夫人解开蛊吧。这里是中原,你自己一个人本事再大也禁不住人家一顿乱枪。”
吉尔好心劝服他,她知道阿根虽然诡异残忍,但是他的心性是孩子心性,做事不会分好坏,何欢儿正是利用了他的这一点。
他摇摇头,“不行,任何人都不能害我阿姆。”
阿根的阿姆吉尔认识,挺好的一个女人,现在他一声声叫着何欢儿阿姆,吉尔简直想吐了。
这人是没救了。
她退到莫凭澜身边,撅起小嘴儿不再跟阿根说一句话。
初七看她远离了阿根,刚才一直拧着的眉毛才松开。
莫凭澜对虎贲卫队长陈波点点头,他让人把何欢儿给从牢里提了出来。
阿根的头都快扭成麻花了,一点都不掩饰对何欢儿的紧张。
莫凭澜在心里嗟叹,这个何欢儿还真是老一套,到底有个男人对她死心塌地。
终于,何欢儿来了。
她身上穿着簇新的大红色绣绿牡丹花的旗袍,红色高跟鞋,乌黑的头发梳的一丝不乱,却横竖插了一头的绢花簪子,看着就像要出客的暴发户老婆。
不过她的脸上包着一块红色帕子,就连手上也带着红色手套。
阿根顿时觉得不对,再看看她呆滞的眼睛,一个箭步就窜上去。
大家都知道这人是个活动的毒虫窝子,在他上前的时候自动就退后。
他拉起何欢儿的手,“欢儿,你这是怎么了?”
何欢儿的眼白多于黑眼珠,这样呆呆的看着他。
“欢儿欢儿。”他叫着,伸手去摘她脸上裹的帕子。
何欢儿却发出一声尖叫,捂住了脸不让他看。
可是阿根已经看到了,他倒吸了一口凉气,就像胸口给重重的打了一拳头,退后了好几步才稳住身形。
原来,何欢儿那张跟他阿姆相似的美人脸已经长满了红色毒疮,就跟癞蛤蟆一样密密麻麻,有的已经溃烂,流出红黄色的脓水。
“这,这是怎么了?”
何欢儿哪里能回答了他的话,她现在已经精神崩溃,呜呜的哭起来。
阿根拉住了她的手把红色手套给摘下来,跟着是领口……
她浑身都是这样的疙瘩,整个人变成了一个红皮癞蛤蟆。
正是应了那句“癞蛤蟆也想吃天额肉”就凭她,也敢肖想莫凭澜!
阿根一只手握起,一只手放在了怀里。
忽然间,屋里出现了很多黑色身影,他们挡在莫凭澜前面,都举起了手中枪。
屋里起码有几十个人,吉尔说的对,阿根再厉害,也逃不过被乱枪打死的命运。
阿根不蠢,他那只探到怀里的手松松垂下。
莫凭澜走到人前,吉尔忙跟在他身边。
“阿根,你把何欢儿带走吧。”
“条件,你的条件。”这孩子倒也不傻。
莫凭澜冷笑,“你说呢。你解开长安的蛊毒,我就让人救她,不过你最好快点,这中病毒感染的很快,等不到多久。”
“解不了。”阿根倒是干脆,他没有虚以为蛇,直接说出了答案。
莫凭澜目露杀气,“你说什么?”
“绝爱蛊我下的时候就没想到解蛊的法子,我解不了。”
“解不了?莫凭澜牙咬的格格响,“那你就等着何欢儿死吧。”
阿根目露颓然,“那我回去试试。”
“嗯,我说了,何欢儿的身体等不了多久。”
阿根没有再废话,扛起何欢儿就跑了。
卫衡南有些担心,“他会不会为了拖延时间回去给何欢儿解毒了?”
韩风凛摇摇头,“让他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也好,这种病毒现在都没有研究出能抑制的药,就算他有偏方恐怕一时半会儿也研究不出来,而何欢儿等不了。”
莫凭澜点点头,却没有说话,他脸色苍白,薄唇抿着很紧,很担心刚才阿根的话。
长安的蛊毒真的是解不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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