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野坦然道:“为珍宝坊购买。”
穆虎见他不似说谎,叱道:“小小的洞府,竟布设鬼修阵法,真是荒唐!”
溟夜与玉杏、厉沄也跟着走进洞府,趁机道:“一个外门弟子,身无长物,又无外患,竟然布设如此森严的阵法,必然藏着见不得人的东西。依我之见,不如禀报执事,查查这人的底细,以免贼人混入仙门!”
“哼!”
于野并未急着反驳,而是抬手一指。
“星原于尧之灵位……”
洞内嵌有明珠,淡淡的珠光之下,简陋的摆设一目了然。却见石几摆放着灵牌与香炉,还有一株野兰吐着青翠。
“这是我爹的灵位,唯恐外人惊扰,故而设下鬼修阵法,以此守护亡魂而寄托哀思!”
于野道出实情,寒声道:“身为人子,当守孝道。想我何错之有,竟被视为贼人而遭此凌辱”
穆虎伸手挠着胡须,尴尬道:“人之常情,不算过错……”
于野猛然提高嗓门,接着又道:“既然我于野没错,又是何人毁我禁制,诱骗两位师姐至此,请穆师兄彻查此事!”
“溟夜!”
“看来有所误会,我也是关心情切,而无凭无据,岂能冤枉我毁坏禁制呢。不过,于师弟整日独来独往、鬼鬼祟祟,为我仙门安危着想,我不能不有所留意。穆师兄,你说是吧”
“罢了!”
穆虎脸色一沉,不耐烦道:“同门手足,不得相互猜疑,不得无事生非,否则严惩不贷!”他背起双手,气哼哼的转身走了出去。
“穆师兄,我另有要事禀报!”
溟夜在洞内又看了一眼,冲着于野笑了笑,摆出‘你奈我何’的嘴脸,趁机溜出了洞府。
“于师弟……”
玉杏与厉沄,一个脸红依然,一个神色愧疚。
于野没有理会,径自取出三根竹香点燃,然后走到褥子上盘膝坐下,慢慢闭上双眼,却依然皱着眉头而恨意难消。
两个女子面面相觑,只得转身离去。而玉杏离去之时,忍不住回头一瞥,神情中有愧疚,也有羞涩。
于野抬手打出禁制封住了洞口,又甩出四面小旗。小小的洞府顿时笼罩在阵法之中,而阵法正是鬼修的《阴阳离魂阵》。他这才睁开双眼,犹自神情冰冷而面带怒色。
来到仙门之后,足够谨慎,也足够小心,谁想麻烦还是找上门来。
溟夜!
他竟公然挑衅,栽赃嫁祸,若非早有提防,今日差点被他得逞。
浅而易见,他与玄灵仙门,暮天仙门的褚元,以及万兽庄的齐恒,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之所以混入仙门,便是为了对付他与当归一。如今他已率先出手,虽然未能如愿,他绝不会就此罢休。
而今日离开洞府,不过片刻的工夫,岂能这般凑巧,被他趁虚而入
莫非是尘起在暗中捣鬼……
接下来的日子里,于野砸完石头之后,便闭门不出。其间只有当归一与玉杏登门,一个是告知他年中大比的详情,一个是专为道歉而来。
有关年中大比,形同考校修为,乃是弟子登台较量,考校各自的修为神通。有长辈现场裁处优劣,可比拼飞剑与法术,却不得施展符箓,不得伤害性命,双方点到为止。
而玉杏为他送来一盆野兰,与之前的野兰配成了一双。经历了一场误会之后,她忽然关注起于野的一举一动。于野也并未迁怒于她,反而以礼相待,彼此直呼姓名,相处日趋融洽。
或许是于野的谨慎,溟夜没有继续找他的麻烦。而济水峰看似宁静,却早已暗流涌动……
日子飞快。
两个月后。
这日清晨,于野从静坐中醒来。
珠光映照之下,他的脸颊与双手,焕发着淡淡的光泽,像是温润的暖玉,细腻而又坚韧。他五官之间的稚气,早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是斜挑的浓眉,与双眸中的沉凝之色。
于野悠悠吐了口浊气。
历经小半年的修炼,他的修为已堪堪踏入炼气四层的门槛。相信再有几日,他便能提升一层境界。
蛟影说过,蛟丹一直在压制他的修为,不必苛求境界的提升,自有水到渠成之日。
而几个月来,蛟影始终没有出声。她在忙着修炼,但愿济水峰浓郁的灵气能够帮她早日恢复魂力。
于野举起右手。
御兽戒中,两头妖螈仍在酣睡。
两头妖物在持续不断的吞噬灵石之后,似乎有所变化,各自的后背上冒出一团肉坨,看起来更加的狰狞丑陋。
“砰、砰——”
有人叩击洞府的禁制,随之响起当归一的叫喊声——
“于师弟,时辰不早了!”
于野舒展双袖,长身而起。
今天的济水峰,有桩盛事。
百川堂的年中大比,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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