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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芷也在看着他,却以手掩唇,两眼含着笑意,带着欣慰的口吻道:“在大泽,唯有师父懂我。在蕲州,知我者于野!”
于野低头不语。
他从来不懂白芷的心思,只是彼此之间过于熟悉罢了。这其中有尔虞我诈,也有他吃过的一次次苦头。
“而时过境迁,我已看不懂你了!”
白芷伸手撩起发梢,轻声又道:“你的禁制之术不仅娴熟,而且能够杀人,即使仙门筑基前辈,也没这个本事。还有你的剑气……”
“套我的话呢”
“好奇而已!”
“知道裘伯吗,你曾拿他骗我、要挟我。而我的《天禁术》,便为他所传。”
“啊……”
“我的七杀剑气,为一女子所传。”
“啊,你有师父,她是何方高人”
于野突然道出实情,招来一阵惊讶声。他却不再多说,又道:“迄今为止,我仅对你一人说过此事。”
白芷微微颔首,心领神会道:“嗯,你的隐秘为我一人所有。正如你体内的蛟丹,从无他人知晓。”
于野再次看向身旁,恰见一双眸子与他盈盈相对。他不由得抬头看向茫茫夜空,一时之间心绪莫名。
他说的每句话的用意,都瞒不过白芷;亦正如白芷的心思,同样瞒不过他。只是彼此少了过去的猜忌,而多了眼下的默契。她便如同相识相熟的好友,却又是否相知、而值得信赖……
清晨。
灰蒙蒙的天光如旧。
玉榧修炼了一宿,伤势已无大碍。而当他收起阵法,却微微一怔。
十余丈外的草地上,于野盘膝而坐,光着半边膀子。白芷蹲在一旁,竟然也不避嫌,帮着他裹扎肩头的创伤,很是耐心而又细致。
“师姐!”
玉榧走到近前。
“嗯!”
白芷自顾忙碌。
于野睁开双眼,关切道:“玉师兄,状况如何”
“哦,我……”
玉榧本想抱怨两句,以示他昨日拼杀之艰苦,却见于野半边身子涂满污血,肩头更是覆盖着厚厚的血痂,他急忙改口道:“我无妨、我无妨!”
“于野带伤杀了五位炼气高手,真是难为他了!”
白芷一边帮着于野裹扎剑伤,一边说道:“玉榧,你我欠他的救命之恩呢!”
“嗯嗯!”
玉榧连连点头,拱手道:“于师弟救命之恩,永世不敢忘怀!”
“既为同门,不必见外!”
于野咧嘴一笑,又道:“请师姐回避!”
白芷冲他微微蹙眉,起身走开。
昨晚两人交谈片刻,便各自吐纳调息。而一大清早,白芷便要帮他查看伤势。他推辞不过,便重新裹扎了剑伤。不料竟被玉榧撞见,难说不是他白师姐的有意为之。
于野抓出一件道袍换上,然后站起身来。
尘起与孤木子,依然未归。
是继续等下去,还是前去寻觅,或原路返回,三人的意见不一。
玉榧唯恐两位师兄遭遇不测,执意前去寻觅;白芷觉着就地等候更为稳妥,她提议继续等待一日。
而于野急于前往羽仙峰,以便与仙门弟子汇集一处。他的提议出于私心,无非想要躲避那个神秘的高人,却又不便吐露实情,一时也不知道如何是好。
三人商议片刻,达成一致,便是循着尘起与孤木子所去的方向寻找一日。倘若寻找无果,即刻连夜返回。
于野并不介意尘起的死活,却不想他死在别人的手里。而动身之前,他拿出一沓符箓与十多瓶丹药交给两人。
玉榧很是意外,感谢之余,称赞于师弟的为人大方。
于野却搬出当归一说过的话,他这人小气得很。
笑声中,三人疾行而去……
于野不知东南西北,只能由玉榧、白芷带路。而在荒山野岭之中穿行了半日,始终没有发现尘起与孤木子的踪迹。
约莫午后时分。
三人放慢了去势,茫然四望。
竟闯入了一个山谷之中。
空旷的所在,荒草遍地,乱石成堆,并且随处可见散落的白骨。忽而一阵冷风吹来,更添几分诡异的情形。
玉榧停下脚步,困惑道:“两位师兄去了何处”
于野看向草丛中的白骨。
那是人的骸骨,已经腐朽,却依然狰狞可怖。
白芷同样是一脸的困惑,迟疑道:“这般寻找下去,徒劳无益。依我之见,不如就地返回!”
玉榧点了点头,道:“便依师姐所言……”
便于此时,头顶突然传来几声刺耳的啸叫——
“嘎、嘎、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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