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以为沈安会嘚瑟,可沈安却很是诚恳的拱手道:“那只是误会,回头我这里请个郎中去府上探病,得罪了。”
咦!
这人怎地那么和气了?
曹承辉还在懵逼,沈安继续道:“皇后娘娘高风亮节,沈某深受感动。果然是曹家啊!这底蕴就是不一样。”
这人竟然还夸赞曹家?
曹承辉却不领情,只是冷哼一声,然后回身喝问道:“谁任守忠来了这里的?”
他带着的仆役中有人道:“郎君,人发誓看到了他来这里……”
“他刚走。”
沈安笑容可掬的道:“他好像有些不良于行,大概是痔瘘犯病了,走快些肯定能追上。”
皇后都愿意让曹家吃亏,曹定就算是被白打了,沈安好歹也得做个姿态,不然就太过分了。
曹承辉狐疑的看着他,沈安马上就一脸正气的道:“沈某还不屑于这等谎话。”
“那个刁奴竟然敢骗某?”
曹承辉想起任守忠让他等着看收拾沈安,不禁恶向胆边生,带着人就追了出去。
赵仲鍼也告辞了,他想看热闹,就跟在了后面。
出了榆林巷没多远,赵仲鍼就看到曹承辉带人围住了任守忠,双方言辞激烈,甚至还在推攘。
两边激烈的争吵了一阵后,曹承辉就指着任守忠道:“你且等着,下次某定然会请人去告诉圣人,揭穿你这个刁奴的真面目。”
曹承辉扬长而去,任守忠木然的站在那里,倍感凄凉。
这货被沈安给坑惨了啊!
赵仲鍼笑的像是头狐狸般的走过去,道:“任都知……沈家马上会请了郎中去给曹定看病……”
这是和解了。
然后他任守忠就成了炮灰。
“咳咳咳……”
任守忠剧烈的咳嗽着,然后蹲在地上喘息。
沈安,某和你不共戴!
赵仲鍼笑着回到了家中,把这事和赵允让了。
“那子奸猾,任守忠轻敌了。”
赵允让不认为任守忠是个蠢货,否则也不会混到如今这个地步。只是他在皇后的身边待久了,觉得自己了不得,坐井观,这才被沈安给坑了。
赵仲鍼见他眉间多了愠色,就问道:“翁翁,家里有事?”
赵允让骂道:“两个家贼监守自盗,气煞老夫了。”
赵仲鍼微微皱眉道:“翁翁,我去看看。”
“去吧去吧。”
赵允让坐在榻上,接过热茶,骂道:“这气不阴不阳的,就和老八家的一个德行,让人恶心!”
赵仲鍼一路去了后面。
走出一百余步,眼前是个大空地,此刻站着不少仆役。
“见过郎君。”
人群闪开了一条路,赵仲鍼走了进去。
此刻气寒冷,地面冻的硬邦邦的。
可被围住的中间却跪着一对中年男女。
赵仲鍼认出了他们,男的是赵允让那边专职洒扫的王五,女的是他的妻子,在外院洗衣服的陈氏。
洪斌就站在边上,本是一脸凶神恶煞的模样,在见到赵仲鍼后,他就更加得意了,喊道:“看看,都看看,王五偷了布匹,通过陈氏卖出去,这就是监守自盗……不要脸!”
他瞥了赵仲鍼一眼,继续道:“今日就让他们跪五个时辰,然后赶出京城。你等当引以为戒,莫要重蹈覆辙。”
赶出京城,这对夫妇未来的日子会很艰难。
可这是应有之意。
但跪五个时辰的话,怕就不是艰难了,而是要废人。
在这种寒冷的气里,在地上跪五个时辰,保证一双腿都不是自己的了。
赵仲鍼皱眉道:“谁定的五个时辰?”
洪斌笑眯眯的道:“郎君,此事腌臜,您不该听。”
这话把赵仲鍼当做是孩子,有些轻视之意。
赵宗实这一脉如今算是彻底的没落了,因为曾经当过备胎,所以还有些后患。
等到赵允让去后分家,府中的仆役们大抵都不愿意跟着赵宗实一家子。
这就是大势,大势如大风,能把人吹的摇摆不定。
赵仲鍼看着他,冷冷的道:“我刚才问你了。”
他再是孩子的年纪,可却也是府中的主人。你洪斌一个管家,也敢搪塞主人吗?
瞬间周围的仆役们都在看着洪斌。
洪斌前段时间拉肚子拉的成了府中的笑话,所以威信大减。
今日他正想通过此事来重振声威,却遇到了较真的赵仲鍼。
他想拒绝,但却不敢,于是就强笑道:“是人。”
赵仲鍼皱眉道:“我家没有虐待下饶规矩。”
洪斌干笑道:“郎君,杀一儆百啊!不然下面的人就会有样学样,到时候府里可就乱套了。”
赵仲鍼道:“有规矩就用规矩,没规矩却也不能胡来,那不是杀一儆百,而是杀气腾腾!”
他走到那对夫妻的身前,道:“我家从不苛待下人,你夫妇监守自盗自然有规矩来处罚,莫要因此生出怨怼之心来。”
这话的大气,那王五抬起头来,脸上全是伤痕。他面若死灰的道:“郎君,人……人也是不得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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