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其实你本质倒不坏。但是,有时候,你不觉得你占有欲很强吗?”
“……你救了我,我就要认你当主人吗?哪个蠢货规定的?”
“……再说,你当初可差点把我给饿死,也只能够说月灵姐让我现在要心平气和,不然,换作以前的我,指定没你好果子吃!没打你一顿出气就已经是很给你面子了。”
白月跋扈说道,野性十足。
易钧涵现在也是相信,严无鹭对她不错。
这等说话方式、这等行为,看来,一定是没有经过专门的驯兽师驯化的野兽。
易钧涵无奈苦笑一声……
“易公子,你之所以一直跟镇北王宫对抗、跟严无鹭对抗,其实并不是因为我,对吧?”
“……之所以如此,只不过是你觉得,原本属于你的东西被别人给抢走了,所以才会这般愤怒仇恨,所以才会这么不顾一切地复仇。”
易钧涵闻言,他有些懵,“这些话,都是谁教给你的。”
“月灵姐,一个人美心善的大好人。”
白月见易钧涵露出疑惑神色,也是知道自己在浪费口水,“……算了,跟你说了你也不知道。”
“……走啦,后会无期。回去好好打猎种地吧。”
见到眼前渐行渐远的背影。
易钧涵突然想要收回刚刚的判断了——白月并不是没有被专业驯兽师驯化,相反,她遇见了这世上最厉害的驯兽师。
那所谓“月灵姐”,是一位会驯化猛兽内心的顶级驯兽师。
易钧涵自认为比不上她。
雨夜之下,逐渐模糊了易钧涵的视线。
不知是因为黑夜里的雨水,还是内心破碎的泪水。
他只是喃喃道——
“后会……无期。”
……
太平公主的殿宇内。
严无鹭等人已经见到了赵灵蕊,她身边有一群女护卫,但是对于晋王造反、以及皇宫潜入晋王内应等事,毫不知情。
严无鹭将这些告知了赵灵蕊,并说道——
“……公主不必担心,现在,我们来护送公主前往养心殿。那里现在是保护得最为安全的,陛下以及太子誉王等人,都在那里。”
赵灵蕊看着眼前这个雨夜冒险而来的高挑英俊男子,她突然觉得对方给了自己一种前所未有的安全感。
那是一种被人所关心保护的感觉。
只是恍惚之间,赵灵蕊看见了严无鹭胸口前的一处血迹。
“无鹭驸马,你……你受伤了。这都流血了!我给你包扎止血完后再走吧。”
赵灵蕊说着,神色焦急,还连忙向四周女护卫叫来纱布与药品。
兴许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这一向骄纵任性惯了的“金陵女霸王”,竟也会有如此担心某人的时候。
“多谢公主挂念,但这都是在来的路上,杀得几个皇宫内应叛徒的血,并非在下的。”
见到严无鹭并未受伤,赵灵蕊也是微微放下心来。
“本来,今晚,我还应该与你一同出面参与订婚大典的。”
赵灵蕊说着,似乎是因为刚刚严无鹭的话语,而有所不满,“……说起来,我都已经算是你的未婚妻了,你怎么……还称呼我这么生疏呀。”
“莫非是……”
赵灵蕊原本柔情似水地说着,却是临了,话锋一转,狠狠说道:“……莫非是因为,这里还有一个你喜欢的其他女子在?!”
严无鹭闻言,一时懵圈。
顺着赵灵蕊所指的方向看去,正是跟随而来的兽耳娘白月。
后者此刻正站在宫门处观察外面情况……
美丽兽耳娘,雨夜朦胧,着实像是一个出尘不凡的美貌人类女子。
严无鹭无奈扶额,内心吐槽——
这公主……竟然还会吃一只麒麟兽的醋。
……
严无鹭向赵灵蕊简单解释了一下白月的身份,好不容易安抚住对方。
众人正欲出发之际,叶长天突然靠近严无鹭,恭敬禀报道——
“世子,李灭陵好像不见了。”
严无鹭闻言轻笑。
他摆了摆手,淡淡回应道——
“无妨。想必,应该是去处理一些私事罢了,无需担心。”
不多时,赵灵蕊准备妥当,众人随即便是护送其一同前往皇宫最中央的养心大殿。
……
……
皇宫小巷。
雨水冲刷。
易钧涵坐于地面良久,脏污的积水打湿了他的白衣。
他费力站起身来,一瘸一拐地离去。
不知走了多久,易钧涵终是来到了皇宫出口处。
这里,晋王的叛军与皇宫禁卫军已经血战完毕,遍地死尸,血迹之深,连磅礴大雨也无法冲尽。
易钧涵走到宫门下躲雨歇息……
他的发髻,早已经被大雨冲散,现在湿漉漉地贴在额头,配上其一身血迹,简直可以说是狼狈至极。
正在易钧涵休息之时,一道脚步声由远及近。
“我就知道,他不会真的放过我的,是吧?”
易钧涵背靠那祁红宫门门柱,坐在门槛上,他仿佛自言自语一般说道——
“……严无鹭,其实和我是一类人。”
“……我们为达目的,不择手段。驯兽、身边的人,都不过是棋子罢了。”
易钧涵苦笑,“白月,她说得对,我其实,也并不是多么喜欢白泽、白月,我只是不喜欢别人抢走原本属于我的东西罢了。”
“……严无鹭说,他在我的身上,看见了曾经的他。”
“……想来,若不是当初镇北王宫的人抢走了我的珍贵麒麟兽,我倒是也有些想要结交一下这位镇北王世子了。”
“哈哈哈……”一阵不合时宜的轻蔑笑声,打断了易钧涵的话语。
李灭陵身着镇北军中铠甲,手持利刃,恍若死神一般来临此地。
“你一个废物,也敢跟我姐夫相提并论?”
“……姐夫他,才不会利用身边的人了。他或许是想杀了你,但为了那个小白,他愿意放你一命。单是这一点,你就比不上他!”
李灭陵说着,面色陡然一变,“不过,我李灭陵,可没说过要放过你。”
“……你的存在,对于我姐夫来说,是一个威胁。所以,我要杀了你,若是小白怪罪起来,那就怪我好了。”
李灭陵说着,他甚至都一直称呼白月为“小白”。
“……那是姐夫赐给它的名字,不比它自己想的要好上百倍?野兽就是不识抬举。”
李灭陵内心一直如此认为。
易钧涵也是缓缓起身。
“哼,你,就这么自信,能杀得了我……呃……”
易钧涵话语未尽。
脖颈已是出现一道细小红线。
而李灭陵,也是不知何时,身形出现在了易钧涵的背后……
李灭陵转身。
易钧涵倒地。
李灭陵,这个十几岁的少年,冷淡打量这自己手中的长剑,其上未有一丝血迹……
“看来,我在镇北军中学的武技不错,确实是“杀人不见血”、“杀人于无形”。”、
李灭陵欣慰自语。
他俯身,按照镇北军中规矩,军功是要以敌将首级来计数的。
如那些镇北军中老卒所说的一样,李灭陵熟练地割下了易钧涵首级,他甚至还仔细端详了一下对方临死前的眼神……
那种还不知自己死期已至的眼神。
“阵前斩将,大功一件。”
李灭陵自语。
毕竟,他这个千夫长,可不是白白得来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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判词(易钧涵)——
才智精明志更高,生于乱世运偏消。
雨夜金陵宫门处,黄粱东风一梦遥。(1)
(1)化用自《红楼梦》中的判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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