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挡不住他灰头土脸的狼狈,阿敏送给他的那宝贝的铁盔都不知道丢哪去了。
这时,便是阿天这等心腹奴才,都不敢轻易跟图乌海说话了。
已经这般了,不仅粮草毁了,草料毁了,战马都是跑了不知道多少,还能说些什么呢?
老寿星吃砒.霜,活得不耐烦了,自己找虐吗?
好在那帮明狗没怎么深入,此役除了死了几个倒霉的汉人奴才,他们并没有什么人员伤亡的。
“谁能告诉我——”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可这时,图乌海究竟是缓过神来,本来俊秀的脸孔,恍如皮肤下面钻进了一只可怕的虫子,还在来回游走,让的他整张脸都有一种说不出的恐怖狰狞。
“这……”
一帮人谁敢回应此时这般状态的图乌海?
一个个都是狗一般跪在地上,屁股朝天,大气儿也不敢喘一口。
“狗奴才,狗奴才,你们平日里一个个不都说,是爷我最忠心的狗奴才吗?现在是怎的了?怎么都不说话了?阿天,你来说!说!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图乌海忽然暴起上前,逮着一众奴才们便是连踢带踹,周围登时便是哀呼连连。
阿天本想着挨顿揍就过去了,却不曾想,图乌海还是点了他的名……
已经这般,阿天也只能硬着头皮道:“主子,主子,这都是那小李三儿的阴谋诡计啊。咱们前面得到的消息,便是有人说,小李三儿这厮年纪虽轻,城府却是很深。这都是他的阴谋诡计啊……”
“爷我能不知道这是小李三儿的阴谋诡计?爷我问的是,他到底是干了什么?啊!”
虽然阿天这锅甩的很溜,但还是逃不过图乌海的气头。
图乌海登时杀猪一般,怼着阿天也不管是哪儿了,便是连踢带踹一顿撕打。
可怜阿天堂堂牛录章京,也算是他们富察氏排的上号的人物了,此时却只能沦为图乌海的出气筒,却还连屁都不敢放一个的……
好不容易,终于是等图乌海揍他揍累了。
阿天这才是小心道:“主子,主子,这,这是不是奉集堡那帮姓贺的阴咱们哇?他们早就知道这小李三儿不好惹,才把消息递给咱们,让咱们动手哇……”
“嗯?”
图乌海一个机灵,忙是看向阿天。
旁边,另一个心腹奴才一看这场面,马上也补刀道:“主子,阿天说的没错。奉集堡那帮姓贺的,这几年越来越狂了。本来咱们镶蓝旗还有近两成的份子,现在,怕是都不到一成五了。这帮杂碎,八成是又抱上其他人的大腿了哇……”
图乌海这时终于冷静了下来。
饶是他有阿敏这个实力强劲的大靠山撑腰,但说到底,在此时的后金,还是要看实力的。
也幸得是长生天庇佑,那小李三儿也似是有所留手,没有斩尽杀绝,否则,他图乌海就毁了啊。
若是在这般情形,麾下精锐再受损严重,便是阿敏怕也护不住他了……
“先不说这些骚腥事儿!”
图乌海狠狠啐了一口,狼一般瞪着阿天等心腹奴才,“已经这般,咱们该怎么办?这鬼地方,怕是不能呆了哇。”
阿天这时也缓过来,小老鼠般的眼珠子一转,忙道:“主子,其实真算起来,拖了您的洪福,咱们这也不是坏事儿。至少,咱们现在已经知道这小李三儿不好惹了,只损失了些战马而已。等回头,咱们想个法子再弄一些补上便是!不若,咱们回头找那姓贺的说道说道,跟他聊一聊……这样,咱们回去也好交差了哇……”
阿天这话虽是略有隐晦,但图乌海又岂能不明白他的意思?眼睛陡然亮了起来。
却并没有着急表态。
而是缓了片刻后才道:“阿天,爷我记得,咱们这边,应该还有些正白旗的袍子吧?此事,便以正白旗的名义去做!”
“主子英明啊!”
……
天亮后不久,图乌海部便是迅速撤军,一路朝着正北方向急速退却。
李春来部营地中登时便是响起了旺盛的欢呼声。
“哈哈,鞑子跑了,咱们把鞑子吓跑了哇!”
“嘿嘿,狗鞑子也就这个球样嘛,老子还以为他们三头六臂呢……”
“鸟毛的三头六臂,在咱们大人面前,他们算个屁啊……”
“大人威武!”
看着一张张兴奋的脸孔,李春来虽是不知道贺大彪那帮狗杂种,已经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被图乌海等人给盯上了,可心中那种振奋,依然是遮掩不住。
愈发的庆幸之前自己决定的正确性!
正如后世那个最简单的原理:
‘想从a点到d点,必须要先从a点到b点,再从b点到c点,然后再从c点到d点。’
凡事,尤其是有难度的事儿,哪有一蹴而就这一说?
就以目前自己麾下这帮弟兄的状态,怎可能贸然便用‘虎狼之药’?
只有一步步的慢慢建立起他们对阵鞑子的自信心,才能更稳妥、更为有效率的将他们牢牢掌控在自己的手心里。
不过,饶是图乌海部已经退走,李春来依然没有丝毫怠慢,马上便是令满桂的人出击,仔细探查他们的动向。
而这边,一直在紧密关注着李春来一举一动的毛文龙,也止不住长舒了一口气。
这人比人,真的是能气死人啊。
可是!
跟他这位三弟学,他还真不丢人的!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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