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的“利害”交锋变成了拉家常。
“鄙人确实以前不曾有幸到过宝地,但我十余年来从未断了生意,而且都是一些‘大生意’!”我自己也经常采用这种侧面切入的攻心方法,所以自觉应对的还算沉稳。“……只是鄙人一直在和南蛮的商人在打交道,不知不觉间可能染上了些蛮夷的野气,还请大人勿怪!其实南蛮的出产除了铁炮和盔甲外还有很多,比如玻璃、丝绒等等,另外厚呢这种布料也很适合寒冷的北方,不知为什么却一直打不开这里的销路!在近畿、四国、九州一带这些东西可都是非常畅销的,鄙人这次前来就是对这种情况调查……”既然他想打哑谜我也就陪着,咱们到底看看谁撑得过谁!
“哦……”沉稳的年轻人可能是没想到我会是这么个“滚刀肉”,眼神之间竟然有些闪烁。
“给脸不要脸的家伙!”那个看起来就很暴躁的年轻人一下子吼了起来。“你们这些家伙一个、两个就会往钱眼里钻,一点都没有羞耻之心!什么事情只会用钱的多少来衡量,那我们武士出生入死保卫国家又该值多少钱?!”
“这位大人真是高见啊!”对于他的冒犯我只是哈哈一笑,不值得为这么个浑人把矛盾激化。“以大人说来武士是不在意金钱的了?这样的品质真是高风亮节,不知大人自己是否能够做到?”
“那是当然的了!”他飞快的回答到,可能还在心里耻笑我居然会问这样的问题。
“佐竹家的众位大人……都是和大人同样的想法吗?”我“崇敬”的继续问到。
“那是当然的了!”他极其自豪且自信的回答到。
“据我所知……”看到他渐渐进入圈套,我微微眯起了眼睛。“佐竹家领内经济似乎并不甚发达,除了铁矿储量较丰富外,金、银矿的规模都很小,是这样的吗?”
“那又怎样!你是在嘲笑我们的穷困吗?!”他愤怒的瞪圆了双眼,但却没有看到两个同伴打来的眼色。“告诉你这才是武士的真正本色,你们这些卑贱的商人是无法理解的!”说完他还重重的哼了一声。
“还真是可惜啊……”我长长的叹了一声。
“你是什么意思?!”他完完全全的被我激怒了。
“如果是我就会想尽办法让矿山的产量提高一倍、两倍乃至五倍,可你们却是如此地安于现状!作家臣的都是如此,难道不是佐竹家的悲哀吗?”
“你……你……”他手指颤抖的指向我,一时说不出话来。
“如果我封了你们的店铺、没收所有财物,那又会如何?”这时那个沉静的年轻人突然开口问到,他脸上的表情冷得像块冰。
“这位……”松世郎掌柜看着这个年轻人惊恐地瞪大了眼睛,看来还是脱不去平民对武士本能的恐惧。
“这位就是鄙上义重殿下!至于另一位,就是真璧氏干大人!”可能是为了加重“威胁”的可信度,冈本禅哲绷着脸介绍到。
“原来是佐竹常陆介殿下,在下实在是失敬了!”我对这个结果并不感到意外,对于这种直宣于口的威胁更是不屑一顾。“殿下这是在和我开玩笑吧?还请殿下体谅,鄙人实在是胆小受不得惊吓!”
“怎么见得这是个玩笑呢?”佐竹义重既没有肯定也没有否定,而是斜着眼睛反问我。
“三个,有三个原因!”我冲着他竖起了三根手指,摇晃了一下。“三个原因中只要有一个成立,殿下的话就不再是玩笑了!”
“说说看!”
“第一个,如果鹿岛是三岳屋的总店,那么殿下想来早就这样做了!”我看了一眼边上脸色通红的真璧氏干。“为了三岳屋巨大的财富相信不少人都会这样做,只要随意安排个罪名就可以名正言顺的接收这里的财产。虽说是费点事,但起码名声要好的多!可惜的是这里只不过是个中转站,所存的物资虽然不少,但与长期带来的税收相比,就实在是小巫见大巫了!”
“那么三岳屋的本店就存着全部的财富吗?”佐竹义重饶有兴味的看着我问到。
“殿下您说呢?”我反问了他一句。
“哈、哈、哈……”我们两个人一起笑了起来。“这个原因不成立,说说下一个!”
“第二个原因……”我的笑容这时笑得更加自信。“要是三岳屋没什么影响或者只是经营一般的民用品,那么我恐怕早就睡不着了!但像现在这样,不但一定会使许多商人不敢再涉足常陆,甚至还将面对因报复而被三岳屋武装起来的强大对手,而这只不过换取了如此微小的代价,这样做值得吗?”
“还是再说说第三个原因吧!”他的脸再次变得毫无表情。
“第三个原因就是殿下您……是个十足的‘蠢货’!”我不理惊愕的众人端起了面前的茶杯,直直的盯着飘浮在水面上的一根茶叶梗。“如果殿下是个蠢货,那么完全可能不顾任何后果!请问殿下……您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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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天里的熊:之所以起这个名字是因为佐竹义重和真璧氏干的绰号,分别是“鬼义重”和“鬼真璧”。另外要说明的一点是,此时佐竹义重是否受封了常陆介我并不很肯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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