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足利义昭这颗根深蒂固的‘大钉子’也终于有了结果!谁都看得出来:主公是要重新整顿秩序,为天下平定作准备了!可偏偏又是谁都看不出来,主公到底会怎么作!就以前几天的事情来说:主公既不想当证夷大将军,又推辞了太政大臣的任命,那又割取分赐兰奢待干嘛?所以很多人都不是很踏实,尤其久居近畿的那些人,谁敢说自己和三好、足利没点儿撇不清的干系?所以现在是小人物急着找能替自己说得上话的靠山,大人物就是想方设法显示自己的‘价值’了!”
“这说来……你的安排,主公还没有表示了?”对于织田信长最近的行为还真是难以理解,他已经极少像过去那样召开会议制定方略了,多数是直接对方面大员面授机宜,甚至只是简单的传个命令,连句解释都没有。
“主公最近的总是作些莫名……我是说莫测高深的行为,我的事情只怕他已经忘记了!”谈起这件事“猴子”的神情有些沮丧,看来他知道的东西不会比我更多。
“你也不必灰心,想来你的地方总会比我好!”我郑重的拍了拍他的肩膀,既是为了表示一种亲切,同时也是准备显示一下先见之明的眼光。
“但愿如你所言吧!”他的心情好了些,这也是与我多年来言出必果的灵验分不开的。
这时茶会已经正式开始了,远远近近和歌应唱的声音此起彼伏。其实在这么广阔的区域里,也就是附近几座的人说话还能听清楚,效果和校季游园会差不多。
“你们这里没有什么事情吧?”中村一氏巡查到了这里,看到我和羽柴秀吉在一起交头接耳就走了过来。“我们人手很紧张,现在已经忙不过来了。你们没有事情便好,即便有事也不要来麻烦我们,自己解决就行了!”
“你小子说得这是人话吗!”也不管他有事没事,我硬把他拉坐了下来。“你们这些小子自有偷懒的伎俩,这个我还不清楚?老实交代,这些没来的人是不是都被你们挡回去了!”
“天地良心!”他一下子哀嚎了起来。“想想你也该清楚,这样的茶会实际是主公要提高声势的过场,接到请贴的谁敢不来?主公的脾气远近驰名,这不是作死吗!”
“看,那不是就有一个不怕死的吗?”羽柴秀吉指了指左近一个空着的席位说到。
“那是……是……”中村一氏尴尬的吭哧了两句,见我们丝毫没有领会他苦心的意思,一咬牙说道:“那是给池田大人预留的位置!”
听到这个答案我猛地一愣,随即看了看身边的那只“猴子”。
“哦……”一个痛苦的声音从羽柴秀吉的喉咙里冒了出来,面色瞬间唰白,又慢慢的变成了茄子皮色。
“果然是他的风格,遇事总是不管不顾的!”我随口哈哈了一句,趁着宁宁她们的注意力没有转过来急忙转移话题。“我回来后就一直觉得近畿的气氛很是怪异,这次的茶会可以说是一个小**了!你刚才已经转悠了半天,有什么新鲜事吗?”
“啊!是有一件……”虽然并非是主动提到这个话题,但中村一氏却感到比谁都尴尬,现在有了机会自然是要抓住。“刚才在上面时,主公和二条晴良阁下、近卫前久阁下说起了一件事,你们猜猜是什么?”
“能是什么,还能是答应了太政大臣的任命不成?”看“猴子”还没有从打击中缓过劲儿来,我只好自己问到。
“说出来一定吓死你们!”中村一氏语气兴奋,仿佛自己先被这个消息激动了起来。“咱们主公说‘天皇陛下半生操劳,如今也该是安享我们这些臣下供奉的时候了。太子殿下少年有为,必能开创出一番亘古未有的新局面!’你说这还不是……”
他下面的话我已经听不见了,极度的震惊使我陷入了雷击了的状态。原来织田信长是这个意思,他不想被过去规矩的圈圈所束缚,而是要自己建立起一番新局面!太政大臣已经按他的意思改立了近卫前久;对于足利义昭儿子的接位考察也在进行中;要是再把天皇也给换了……那就是说他不再是作为某一种方式的执政,而是把朝政、藩政、大义名份统统的攥在了手心里,也就可以随心所欲的改造整个国家的体制!从长远看我不的不佩服这个构想的高明,但……现在动手是否早了些呢?
“你怎么了?”羽柴秀吉把我从错愕状态中拉了出来,抬头看时中村一氏已经离开了。
“没什么!”我非常勉强的一笑。“主公……还真是志向高远,一举一动俱是深谋远虑啊!”作为一个“政治人”,他生活中的一举一动必都连着政治。忽然瞥见边上池田恒兴那个空空如也的位子,其实我自己又何尝不是如此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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