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赐惊得怔了怔,他知道黄锦的意思,那“司礼监掌印?监北镇抚司”的令牌还在他手里。
他生怕被严世藩看到,如果被严世藩认出他来就惨了,他势必会追究他怎么不在靖妃娘娘宫中,而是变成“小坤子”了。
刘赐犹豫了片刻,眼看司礼监的祖宗们,还有严世藩都看向这边,他觉得无可逃避了,只能咬咬牙,小心地低着头,两手捧起那令牌,向台阶上走去。
他有意埋着头,小心地向上走去,走到黄锦的面前,跪下来,呈上令牌。
严世藩看着这个小太监,他感到奇怪,为什么司礼监掌印的令牌会在一个小太监的手上,但眼下形势危急,他一个人对付整个司礼监,所以他没心思去管其他的细节。
黄锦拿起“司礼监掌印?监北镇抚司”的令牌,说道:“锦衣卫都指挥使听令!”
沈一川一直低敛眉眼,他知道眼下形势更加复杂了,严世藩和司礼监都有理由调遣他,他哪边都不能得罪。
沈一川镇定地跪下来,说道:“属下听令。”
黄锦说道:“着你率锦衣卫随我等进宫,不得耽误,即刻起行!”
沈一川定定地跪着,没有说话,也没有站起来。
严世藩冷笑着看着黄锦。
黄锦那弥勒佛一般的脸上敛去了笑容,说道:“沈一川!速速听令!”
沈一川依然跪着,发出冰冷的声音,说道:“回祖宗,沈某人不知听谁的令。”
黄锦露出怒容,冷笑着说道:“身为锦衣卫指挥使,自是听司礼监的令,这还不明白吗!?”
沈一川又沉默了。
严世藩朗声说道:“罢了罢了,依我看,咱们也别闹腾了,这么闹下去,黄花菜也凉了,再说,这么折腾法,你让沈统领听谁的?”
黄锦和陈洪都冷冷地看着严世藩,不知道严世藩还要出什么把戏。
严世藩说道:“我拿个折衷的主意吧,这锦衣卫当值的也不止一百号人,既然咱们都有权力调动锦衣卫,那就各调一部分人手,各办各的事情,如何?”
陈洪冷笑道:“严大人打的好算盘。”
整座北镇抚司都被严世藩收买了,沈一川显然已经变成严世藩的走狗,这些锦衣卫几乎全都得了严世藩的好处,严世藩说的是分队伍行动,其实黄锦和陈洪带走的人听的也是严世藩的命令。
严世藩敛起笑意,眉眼骤然变得冷峻如刀,说道:“这做法不公道吗?”
陈洪冷笑道:“这北镇抚司都是你小阁老的人……”
陈洪没说完,严世藩就剑眉一竖,登时爆发出凌厉的声音,说道:“各有各的由头要人,各带各的人走,这事已是合情合理,你们倒还没完了!你们当我严家是能任你们摆弄的吗!?前日我们辛辛苦苦派人南下巡盐,耗费九牛二虎之力才收上来三百万的盐税,你们司礼监竟然压着周折不披红!你们是何居心!是不是想让我爹上奏皇上,参你们司礼监懈怠政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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