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去,毕竟裕王府势力薄弱,底气不足,他做出如此背水一战的架势,是希望能够让严世藩措手不及,将他逼退,如果严世藩果真和他决战,他和裕王府是吃不消的。
张居正脸上丝毫没有显现慌乱,他定力十足地说道:“我身为兵部主事,有监察京师安危之职。”
说着,张居正又转向一直躲在严世藩身边的沈一川,说道:“传裕王的话,锦衣卫都指挥使沈一川听令!着你安守本分,不得擅自妄为,如有异动,本王必禀报父皇,严惩不贷!”
沈一川面沉如水,他心里掂量着局势,张居正这气势汹汹的样子着实把他镇住了,而且张居正以裕王爷的名义下令,让他完全有理由遵从。
沈一川一抖飞鱼服,下拜,说道:“沈一川谨遵王爷意旨!”
严世藩冷冷地看着张居正,他着实没有想到局面会发展到这般模样,裕王府的入局和张居正的强硬着实让他有些措手不及。
张居正也看着严世藩,他不再说话了,他知道再多说,只会让自己露怯,他平稳着呼吸,平静地看着严世藩,让严世藩感到裕王府似乎底气十足。
严世藩看着张居正,骤然又露出他那招牌一般的,阴冷又轻蔑的微笑。
严世藩抬头看看屋檐上,那里有一个鸟窝,一只灰毛的小鸟正在鸟窝里面扑腾着。
严世藩说道:“看那只灰毛鸟儿,占着自个儿的窝,扑腾得挺欢,看上去还挺厉害,不过自己扑腾得欢可以,但若是非要把自个儿装成一只鹰,那可就瞧着可笑了。”
众人都沉默着。
张居正没有看那只灰毛鸟儿,只是定定地看着严世藩。
谁都知道,严世藩拿那只灰毛鸟儿暗指张居正和裕王,严世藩很清楚,裕王府眼下不过是一只小鸟,却非把自己装成鹰。
刘赐自然也是明白严世藩的意思,他自然知道裕王府势力薄弱,否则康妃娘娘也不会在宫里面被欺负得这么惨,他不禁捏了一把汗。
张居正何尝不是捏了一把汗,严世藩显然是看穿他们了,裕王府不过这一点筹码,已经全押上去了。
严世藩露着那阴冷又轻蔑的笑看着张居正,看了一会儿之后,说道:“你们便装吧,装个痛快,装出个大尾巴聊以自慰。”
说罢,严世藩转头走向他的轿子。
众人依然噤若寒蝉,陈洪和黄锦看着严世藩登上轿子,看着轿帘盖下,轿夫抬起轿子,走了。
陈洪和黄锦看着严世藩的轿子远去,忍不住舒出一口气,他们低敛着眉眼,没有说话,但心里面都暗自庆幸。
张居正仍定定地站着,直到严世藩的轿子远去了,他才抬起头看着那鸟窝,看着那灰毛小鸟。
此时他的心中百味杂陈,严世藩的话戳破了他的心思,严世藩很清楚,他张居正不过在装大尾巴狼,裕王府其实没有底气和严党抗衡。
严世藩的那种赤裸裸的蔑视狠狠地扎痛了张居正尚且年轻气盛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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