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京,继续考我的科举。”
刘赐小心地打量柳咏絮的脸色,他怕了这个眼神像刀子一样的女孩了,他说道:“日后如若我金榜题名,进朝做官,说不准我们还能再想见。”
柳咏絮冷笑道:“你金榜题名?还进朝做官?我算算……就算你真的能成,那也是二十年后的事情了吧?到时你是个半老头,我是个半老太,不见也罢。”
刘赐又被噎住了,只能暗叹,她还是这么厉害。
柳咏絮没说话,刘赐也不知道说什么,两人沉默了。
柳咏絮顾自擦着擦着脸上的淤泥,擦尽了,又小心翼翼地擦着鬓发上沾染的淤泥,但见她抱着玉盆,站在清冷的月色下,月色映照出她轮廓柔美的侧颜,她细致地拨弄着发丝,端的是极婀娜动人。
刘赐看着柳咏絮的美态,不禁又看得呆住了。
柳咏絮叹了口气,仰头看了看月亮,叹道:“还是祝你……”
她话没说完,回头看到刘赐痴痴地看着她,她登时又怒了,喝道:“你看什么!”
刘赐忙低下头去了。
柳咏絮大怒道:“你这好色胚子,你回到民间必是要去祸害良家女孩的!”
刘赐可真心是怕了她了,低着头大气都不敢出。
柳咏絮骂完,顿时眼眶又红了,她喃喃叹道:“走罢走罢,都走罢。”
说着,柳咏絮眼中的泪珠滚落下来。
她嘴上厉害,总让人觉着她特别凌利,但其实她出身高贵,本性是个柔软善良的贵族小姐,她在这宫里面许多年过得如履薄冰,给自己包裹着一层厚厚的刺,她难得见到一个刘赐这样投契的人,如今刘赐也要走了,她不免伤感。
刘赐看着她那美丽的模样,不免心疼道:“你……你经常受这刑罚吗?”
柳咏絮叹道:“偶尔偶尔就会受些刑罚,不过也不是每次都像这次打得这么狠。”
刘赐问道:“别次还因为什么事情打你?”
柳咏絮叹道:“能打我的事情可多了,摔碎了杯子,说错了话,或者分明没说过的话,被人诬陷是你说的,都会挨罚,像方才……”
柳咏絮心有余悸地看着那个玉盆,说道:“如若方才我一下子没抱住,把这玉盆摔坏了,那可就不仅是挨罚了,说不准命都没了。”
刘赐苦笑道:“就因为一个盆子就要杀人?”
柳咏絮说道:“在万岁爷看来,人死了可以换新的,这个给他乘仙水的盆子可就只此一个,自然是要杀人的。”
刘赐无语了,他越发理解柳咏絮为什么性格这么厉害了,大概都是平日里给折磨出来的。
柳咏絮擦了擦泪,问道:“你们春禧宫那婉儿也走了?”
刘赐一愣,问道:“你这么快就知道了?”
柳咏絮冷笑道:“你们春禧宫又是敲锣又是打鼓的,闹出那么大声响,谁还不知道?”
刘赐心里暗暗想:“哪里有‘又是敲锣又是打鼓的’?她说话还是那么难听。”
刘赐说道:“婉儿姐姐今晚走了,康妃娘娘送她走的。”
柳咏絮叹道:“所以人的命数是不一样的,她跟了康妃娘娘这样有良心的主子,就走上好命数了,我就没有这样的好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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