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早晨太阳一升起来,一照进卧房里,我就得醒,那时候我住在母妃宫邸的一处偏房里,那里朝东,每天早上我都要被阳光照醒,后来我这妹妹来了,她知道我有这毛病,就在庭院里,我那偏房前搭了一个花架,在花架下头栽了忍冬花,那忍冬花爬满了花架,这就挡住了太阳,我也就不会给日光照醒……”
朱载垕说得兴起,顾自絮絮叨叨地说着,倒是婉儿站在一旁有些尴尬了。
听着朱载垕说的,刘赐想起婉儿时常打理的那个忍冬花架,他一下子明白了,为什么春禧宫庭院那个地方架着一个忍冬花架,那个忍冬花架确实正好挡住旁侧偏房的阳光。
他也明白了,为何婉儿那么爱惜那个忍冬花架,为何时常要去打理,看来婉儿和这位裕王的情义真是不同寻常。
刘赐看着朱载垕那说得兴致高涨的模样,倒是也跟着笑了,他越发觉得这王爷真有几分天真烂漫,显得颇为可爱。
高拱和张居正站在一旁,听着朱载垕说着这些和婉儿的往事,他们倒是有些尴尬,毕竟在臣子们面前说这些小儿女的事情显得王爷不太庄重。
高拱更是素来觉得王爷应该重视身为皇储的威严,对属下平易近人是必须的,但还应该注重保持威仪。
高拱觉着时候差不多了,就打断朱载垕,说道:“王爷,王爷,那边桌的同僚们等着咱们呢。”
朱载垕才回过神来,说道:“那诸位吃好喝好……”
说着,朱载垕转头走向下一桌,臣子们纷纷行礼恭送。
婉儿也跟着朱载垕去了,刘赐坐下来,同桌的那些臣子是不是地撩他说话,因为他是那李姑娘的弟弟,所以对他都颇为客气。
刘赐应付着这些人,他仍然偷空地看着婉儿。
他看着婉儿那郡主般的模样,看着婉儿陪同王爷和那些高官贵人们把酒言欢,他总是觉得有点恍惚,他越发的觉得,婉儿已经不是那个婉儿了,已经没有昔日的朴实清新,没有那般亲切了。
他觉着婉儿也卷入这些权贵人物的漩涡之中了,而且他觉着婉儿似乎生来就很擅于周旋于这些达官贵人之间,倒是此前那个当婢女的婉儿显得不真实了。
刘赐胡思乱想着,觉得心中郁结,心情烦闷起来,同桌的这些臣子纷纷劝他喝酒,他烦闷之下,就来者不拒地喝起来。
喧闹之中,刘赐喝了许多杯酒,渐渐地感到头昏目眩,趴倒在桌上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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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赐在迷糊中悠悠醒转,一条温热的湿毛巾敷在他的额头上,他睁开眼,看见那个管家陈伯正笑眯眯地看着他。
刘赐连忙坐起来,这一起身,越发感到头疼欲裂。
陈伯笑道:“公子喝多了,是许久没见姐姐了,尽兴了吧?”
刘赐嗅到自己口里的酒气,顿时尴尬万分,自己竟然在王府的宴席上喝得昏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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