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还送出来。”
刘赐笑道:“我诓你做什么,你知道谁送我进宫的吗?”
大妈问道:“谁?”
刘赐笑道:“严世藩。”
大妈愣住了,登时收敛了神色,“严世蕃”放在京城哪个角落都是个震耳欲聋的名字。
大妈伸手揪过刘赐的衣领,把刘赐拉过来,低声说道:“孩子,你这些话可不敢乱说,这里可是京城,说错话是要论罪的!”
刘赐看着大妈那紧紧揪住他的、沾满油污的手,他叹一声,笑道:“我知道了,大娘。”
大妈松开手,继续摆弄她的油锅,那油已经烧滚了,她问道:“你是准备出城吧?”
刘赐说道:“我准备回家了。”
大妈将一个饼馕放进油里,很快,饼馕被炸得蓬松酥脆,一个烧饼炸好了,她拿铁夹子从滚烫的油里夹起烧饼,用油纸包好了,递给刘赐,说道:“来,你边吃边上路吧。”
刘赐掏出银钱要付钱。
大妈一把将烧饼塞进刘赐的包裹里,说道:“大清早开张第一单生意,不收钱的,这是规矩,快走吧!”
刘赐定定地看着大妈,看得大妈有些犯尴尬了。
大妈笑道:“看啥呢,快走吧!你得赶驿站呢!宜早不宜晚!”
刘赐点点头,掏出烧饼狠狠地咬了一口,头也不回地走了。
大妈还在背后喊了声:“孩子,记着,别乱说话啊……”
刘赐沿着空旷的街道一路往南走着,太阳渐渐地升起,阳光逐渐亮丽,他的脚步也越来越快,渐渐地他几乎是奔跑起来,他感觉到那诸多纷繁复杂的回忆被他抛在了脑后。
终于,他看到一座高大恢宏的城门,城楼上写着“永定门”,这是大明京城的南门,走出这道门,就走出京城了。
刘赐来到永定门下,此时永定门刚刚开放,出城的人正排着长队等候出城,他们需要逐一到城门口给卫戍的兵士验明身份和路引,才能出城。
刘赐排在队伍的最后,跟着队伍缓缓地向前挪动着,出城队伍挤在城门的左侧,在城门的右侧,则不断有人陆续地进入京城。
进城也需要经过严格的检查,除了检查路引,还需要报明进入京城的目的。
进来探亲的,需要事前让城里的亲人去官府开好探亲的证明,进来办理公务的,需要让接收的衙门开具进城证明,哪怕是寻常进来卖菜的菜农,也要事先去申请一张营商卖菜的证明。
刘赐看着这队伍漫长而肃穆地向前挪动着,他看着前方官兵凶悍地怒喝一个大概是出城的证件有问题的人,还拔出刀来,见此,刘赐不禁身子颤了颤,皱了皱眉,从包裹里掏出上官惠子给他的那张路引,小心地看着,确认路引没有问题之后,他才松了口气。
出城的队伍沉默地、缓缓地挪动着,进城的人则行色匆匆地各奔前程。
刘赐不禁想着:“天下人都向往这京城,但谁又知道这京城简直像个大囚笼一样,那紫禁城是个密不透风的小铁桶,这京城是个大铁桶,还是江南舒服,大伙想去哪就去哪,想干点什么也没那么多讲究,商旅来来往往也自由,天地之大,什么比自由重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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