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祁镇本意是在召见杨溥之后,紧接着召见下面的大臣。
但是朱祁镇在杨溥这里吃了一个大亏。彻底认识到自己的本事,或许他经过数年的历练,已经初步具备一个皇帝的基本特征。
但是再与杨士奇与杨溥这样大臣相比,还是太稚嫩了。
而下面接见大臣,不管是王直,还是曹鼐,马愉有一个是一个,都不是好相与的。要么是从政二十多年的老资格,要么就是状元。
朱祁镇决定严阵以待,养足精神。一天接见一个。
下面来得是王直。
在朱祁镇看来,王直这个大胡子,要比杨溥可爱多了。
王直给朱祁镇讲了这么多年课,彼此接触要多很多,所以王直一来,几乎话之内,就将拉进了距离。
朱祁镇说道:“今年户部压力很大,先生有什么办法吗?”
王直苦笑说道:“陛下不用催户部,臣可以肯定的告诉陛下,户部的钱粮决计不足,臣来见陛下,就想问陛下云南的战事,能停不能?”
朱祁镇说道:“决计不可,开工没有回头箭。此刻临阵退兵,朝廷先前的投入全部白费了。天下又要轻视本朝了。”
如果朱祁镇知道今年的灾情会如此严重,去年他或许就不会下令讨伐麓川,先忍一两年,等缓过来劲再说。
但是万万没有想到,会发生这样的情况。
只是这个时候,说什么也不能停了。
毕竟粮食都已经运上去了,以一路上的消耗,即便退兵,之前运到云南的粮食,也不可能转运到北方了。早就消耗没了。
而且这一次受灾的地方,都是北方,以直隶,河南,山西,山东,凤阳一带。这些远在云南的粮食,根本缓不应急。
“那就没有办法了。”王直说道:“臣这几日,已经严令户部统计,山东,河南,凤阳,山西,直隶,京仓的所有粮食。根本不能对应朝廷在这一地区的缺口。”
“臣按照之前灾年估计,这些地方,今年夏税,想都不要想了,大概要减免五十万石到一百五十万石左右的钱粮,而往多里估计,想要不饿死人,并完成陛下想要的河北水利工程,大概要一百万石到二百万石粮食。”
“甚至更多。”
“但是朝廷在京城的各仓库,不过储备一千万石粮食,去岁大水后,已经支持二百多万石粮食,再加上原本的消耗,去年秋税已经已经被拦截不少,进入京师的不过一百多万石粮食。
所以,朝廷在北京的储备不过七百万石粮食。”
“而仅仅用在赈灾上的粮食,就要支出少则一百五十万石,多则三百万石粮食。再加上百官与京营的消耗。”
“臣恐怕如果灾情继续下去,明年太仓的粮食就空了。”
朱祁镇知道粮食有危机,但是万万没有想到,这粮食危机到如此程度,他简直悚然而惊,说道:“局面已经到了这种情况吗?刘中敷怎么不上报?”
王直说道:“刘尚书其实已经说了,他数次上奏陛下,请停止以工代赈之策。就是因为这个原因。”
“只是从去年秋天到现在,已经有好几个月没有下雨了,而今但凡有一场雨。今年夏税还多多少少能收上来一点。”
“有些话下面的人不敢说。”
朱祁镇深吸一口气,说道:“朕知道了。”
让人活命与让人高强度劳动消耗的粮食是不一样的。户部尚书刘中敷显然是出于节省粮食的需要,这才强烈反对朱祁镇的以工代赈的方案。
这一点,朱祁镇是知道的。
但是朱祁镇不知道是,这背后有这么大的危机。
朱祁镇一瞬间有换掉刘中敷的心思,作为户部尚书不能提前向他预警,这就是失职。
只是朱祁镇瞬间按捺住了。
不管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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