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谦并没有退让,说道:“陛下的性子,一定要有大动作的,今日将钱用在修河上,也算是深固根本之策。总好过,陛下对外征战。”
于谦说道:“学生估计,大规模修河,最少要修上数年,才能将所有地方整顿一遍,也就是这数年之内,陛下不可能对外有什么大动作了。”
“等陛下年纪大了,就安稳多了。”
杨士奇说道:“我说的陛下,我说的是你。”
“我能在内阁之中待上几日?待不了几日了。到时候我将你从外面调进来,你就可以直接入阁了,以陛下与之间的君臣知遇,将来未必不能坐在我这一把交椅之上。”
“但是这一修河,你在外主持,曹鼐在内呼应,将来你即便有治河之功,入阁之后,也会在曹鼐之下。”
“你难道不知道,曹鼐比你小两岁啊。”
“你难道想学杨荣吗,一辈子被曹鼐压在身下。”
于谦说道:“学生不在乎这个。”
杨士奇说道:“我知道你不在乎?但是你以为修河就这么简单,我可以告诉你,陛下起意治水的时候,我也细细研究了。我与吴中谈过,不管你怎么修,这河北的河,还是会决口。”
“此乃天性,太行山与河北平地落差太大,水汽积郁,多有大雨,而河北降雨的季节,就那一两月,这个时候不发洪水都难,泥沙具下,而有土质的原因,大坝根基不稳,往往大坝还没有问题,但是下面就给掏空了。”
“你以为大明历代工部尚书都是傻子,都看不见吗?”
“这一件事情,如何好办的话,早就有人做了,哪里等到今日。”
于谦说道:“正因为,这一件事情别人不肯为,而学生必为之,总要有人为朝廷做事。”
“做事,你做不成的。”杨士奇说道:“如果寻常修堤坝,基本有了问题,也不至于出什么事情。但是而今,陛下对你多信任,每年最少一千万两的修河款项,几乎将朝廷结余清扫一空,全部给你了。修成了你封爵都有望的。”
“但是一旦有了问题,你会怎么样?你想过没有。即便陛下护着你,但是天下士林,朝中百官,会怎么看你?”
“千夫所指,不病自死。”
“即便你修河修好,你于某人头上,就是大明第一治水能臣,而今之天下,那年没有水患。恐怕你一辈子,都要在外任奔波治河了。中枢的位置,你想都不想了。即便陛下想让你回来。你以为你就能回来吗?”
于谦脸色顿时变得难看之极。
于谦虽然也是一方重臣,他毕竟没有在中枢待过多长时间,即便是顺天知府的时候,也更多是履行的地方官的责任。
对中枢的尔虞我诈了解不深。
他万万没有想到,这治河大工之下,隐藏着这样的危险。
可以说他只要接了这一件事情,这治河的成败,就与他的政治生命挂钩了。甚至他在政治生命就定型了。
很多人并非没有能力,但是就是进不去中枢那几把交椅。有时候就是身上的标签所致。
一旦所有人都以为于谦乃是治水能臣,那么天下有很多位置,都要说成非于谦不可,别的不说漕运总督。
说一句实话,虽然河北水患很严重,但是淮河水患并不比海河这边差多少,更不要说淮河水患与黄河水患,运河纠缠在一起。
更是一个棘手的难题,比北直隶水患难多了,也危害很大。
如果杨士奇是于谦的政治对手,有一万个办法,让于谦在漕运总督位置上坐到死。
对别人来说,主持治水,或许是一个光辉的履历,但是对于谦来说却不是。
于谦与皇帝之间的特殊关系,很多人都看在眼中了。
而且遍数于谦的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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