允他所请,大概三五十年之间,缅甸与朝廷之间,不会有战事,但是问题在于襄王殿下。”
朱祁镇说道:“襄王怎么了?”
孟瑛说道:“襄王礼贤下士,很得麓川百姓之心,只是思任礼有子在缅甸,图谋恢复,襄王为安麓川,向缅甸要求交出思任礼之子。为缅甸所拒。”
“而且缅甸所吞之土,大多都是陛下封给襄王的,而且襄王有几分心高气傲,等襄王修养生息数年,恐怕缅甸不北上,襄王也是会南下的。”
朱祁镇心中对襄王的观感大好,心中暗道:“真不愧为宗室贤王。”朱祁镇而今地位稳固了,对襄王的忌惮,也就不那么深了,笑道:“朕这位叔叔,还是很有雄心壮志的。只是以保定侯之见,我这叔王与缅甸一战,胜负如何?”
保定侯说道:“虽然方瑛为襄王麾下大将,但是臣以为不看好襄王。而且襄王一旦胜利了,对朝廷并没有什么好处,但是襄王一旦兵败,有一个万一,朝廷却因此被动了,难不成陛下因为襄王,远征一次缅甸吗?”
“臣打麓川,是取了巧,没有强攻,但是一旦打麓川,却不一样了,必须跋山涉水,非三十万大军不可,数万与缅甸大战,剩下的人维持粮道,甚至三十万人未必够。”
“故而臣请陛下三思。”
朱祁镇倒是没有想过这一件事情。
但是不得不承认,保定侯所言不差,他固然不想管襄王之死,说一句不客气话,朱祁镇才与襄王见过几面,说有感情就太可笑了,甚至很多时候,朱祁镇就当襄王作为政治对手。
他死活,朱祁镇毫不在意。
但是在大明占据主动的思想,还是儒家,是君君臣臣父父子子。
在君臣而论,襄王作为亲藩,出了这样大事,朝廷不有所作为,那是会让天下非议,在父子论,襄王乃先帝之亲弟,是朱祁镇的亲叔叔。不管怎么说,他都不能不问。
而且寻常时候也就罢了。
大明与瓦刺之间的矛盾,在朱祁镇看来,是在一点点的积累,双方都在准备,朱祁镇在准备,培养亲近自己的将领,整顿河北水利。
也先也在准备,与兀良哈联姻,将姐姐嫁给脱脱不花,甚至有用兵西方迹象。
朱祁镇心中估计,也先恐怕比他先准备好。而且张辅定下的决战于长城一线的战略决策。也注定了大明在战略上,是被动的。
所以朱祁镇不想在南方用兵,不管是主动还是被动的。
朱祁镇心中默默思量这一件事情,继续说道:“继续。”
保定侯说道:“臣以为,西南最大的问题,不是土司,也不是缅甸,而是卫所。”
朱祁镇有些不明白,说道:“卫所怎么了?”
保定侯孟瑛说道:“卫所士卒逃亡,将领庸碌,不堪为用,有些事情出乎臣的预料之外,臣说一句实话,沐昂兵败麓川,臣是有预料的,但是以臣对大明士卒的估计,即便兵败,也不过是折兵数千,也可以缓缓而退。臣固然预计景东为决战之地,但是仅仅是其一,臣当时想,只要麓川不肯放弃沐昂,臣就可以与之决战,只是万万没有想到,惨到如此程度,臣事后细细查访,才知道,云南很多卫所,百不存一,当地卫所大多是从外面迁过来的,士卒思念家乡。逃亡殆尽。卫所役使士卒,有如犬马,很多士卒过的比土司百姓还有所不如。”
“西南之地,不比内陆,太祖广设卫所,以为屏障,再加上土司众多,朝廷的存继全在卫所,卫所在,则土司不敢妄动,但是卫所已经成了这个样子,臣觉得,如果不加以整顿,扬威西南,臣恐怕今后数十年,西南就要乱上一阵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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