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如水,中山医科大学笼罩在清辉下。欧洲古典主义建筑风格的办公大楼,红色的外墙格外显眼。校园绿树成荫,古色古香的建筑……无不彰显学校的历史悠久。
建萍坐在宿舍门前的走廊里,刚洗过的头发还没吹干。不远处的树荫下,不知名的草虫纵情歌唱,为这美好的夜晚,在冬日来临之前,好好把握美好的时光。秋色,虫鸣,如水的月光,诗一般的景致让建萍流连。建萍梳着头发正如梳理她纷扰的情思。近几天收到好几封情书,上大学后,身边的男生时不时透露出爱慕之情,仿佛平静的水面投进了小石子,心湖泛起了层层涟漪。她也不是不吃人间烟火,当然也有渴望爱情的时候。
写情书给他的男生,有同班的,也有只有一面之缘,在学校搞活动时认识的。建萍真的有点佩服这些男生,比福尔摩斯还厉害,仅凭一面之缘便能找出她的宿舍!情书一封接一封,她都没有回信,压在书桌的抽屉里,时日渐长,竟也很可观了。其中有几位男生无视她的冷漠,锲而不舍的保持三四天一封信的频率,让她思想的堡垒开始松动。
今晚的夜色撩人,路灯透过树叶的空隙散出星星点点的光,远远看去梦幻迷离,情思也变得飘忽浮动。
第一次收到情书是在初二的时候,写信给她的男生正是当初散播她和少华拍拖谣言的同学!那时对于男女之情还处于朦胧期,懵懵懂懂的便过去了,也没放在心上。可是班主任还是知道了,在毕业后去看中考成绩时说了出来。真感谢他当时的信任,让这成长中的小插曲云淡风轻。她是不可能喜欢那男生的。上高中后,学业紧张,面对全市最好的竞争对手,更无瑕顾及儿女私情。只是在少华被学校开除后,伤心了好长一段时间。后来知道他慢慢走出低谷,心情才算平复。
现在建萍真有点被他们的恒心打动了,思想开始活泛。有时她也会留意这些写信给她的男生的讯息,观察他们的言行。有两个还是挺不错的,一个是学习委员,长得高高高瘦瘦,戴着一副金丝眼镜,斯斯文文的,难怪同班的都要写信;另一个是学法医的,阳光帅气,只是他所学的专业让她有点心里发毛。
让建萍情思纷扰的是近几天的情书,他们都要约她见面。本来已有些心动,再加上他们的诚心相邀,内心的涟漪便泛滥了。该答应哪一个呢?经过反复的筛选,最后剩下两个,就是同班的学习委员和学法医的那个。她还下不了决心。
一个人坐着,思绪随着木梳的滑动时断时续,到头发干了也理不出头绪。一向独立有主见的建萍也有犯难的时候!无奈的搬凳子进宿舍,时间已经不早,该休息了。
同寝室的女生见她一声不响的在外面坐了好久,回来睡觉也一声不响,甚是好奇。忍不住就有人问:“萍,你今晚怎么啦,谁惹你生气啦?怎么和平时判若两人?”
自己下不了决心,不如让同学们帮忙选择吧!举棋不定的建萍忽然有了想法。打定主意后,她把心中拉扯说了出来。
大家早已知道有男生写信给建萍,平时她偶尔也会谈起,都很羡慕已经迈入21世纪,还有男生肯用这古老而浪漫的方式追求心仪的女生。现在流行qq聊天,方便快捷,已经没有人能坐下来,摊开信纸,提笔写相思了!信息化时代的到来,缩短了地域距离的同时,却又拉长了心的距离。见字如见人,字里行间流露出的情感、温度和那翘首以盼的等待来信的心情已被实时的信息代替。或许是容易得到的都不走心,屏幕上的文字怎么都比不上纸张上的诚意,物以稀为贵,于是情书便变成了难能可贵的浪漫了!
建萍需要的是她们的意见,同学们却在情书上喋喋不休,令她真的好无语。坐在床上等她们发表完了才问:“各位说完了吗?现在能帮我下决定了吗?”
“我觉得学习委员比较好吧!毕竟是同班,低头不见抬头见的比较了解。学法医的经常和死人打交道,内心接受不了。”下床的小叶说出她的想法。
“可是,他很阳光帅气……”建萍还在犹豫。
“你想象一下,他摸过死人的手再碰你,不心里发怵吗?”门口的小陈补充道。
“切,我们学医的,不是经常与死人打交道吗?”有人不以为然。
同学们你一言我一语的,越扯越远。
“我听说以后我们要去停尸房里摸死尸,还要解剖。一想到这些我就害怕!”
“死人冰凉冰凉的,我怕我会做噩梦!”小叶声音有点发颤。
小叶的话让建萍想起以前报纸上看到的医学院学生进停尸房后,晚上不敢睡觉。侧着睡怕背后有东西,仰着睡又觉得床底不安全,疑神疑鬼的,整晚没睡着。看来面对死人真的是学医的难过的关!
“你们不要自己吓自己了,好不好?车到山前必有路,我相信别人能克服的难关,我们照样能闯过。”建萍不希望大家深陷这个话题,早点回到正题来。
“对对,既然选择了,便只顾风雨兼程。”门口小陈帮忙打气鼓劲。
“哇,汪国真的诗,用在这里刚好合适。引用得真好。”有同学赞叹道。
不说不知道,宿舍六个人便有四个是汪国真的诗迷,对汪国真老师的诗如数家珍。什么《只要彼此爱过一次》、《只要明天还在》、《热爱生命》……通通倒背如流。大家的话题又转到了读汪国真老师的诗的感受上来。女生聊天和男生始终围绕主旨不同,她们喜欢随性而聊,东种一棵树,西栽一朵花,到最后便繁芜杂陈,蔚为壮观了。
“我觉得汪老师的诗很真诚,每一首都能感受到他的赤子之心。”小陈饱含感情的语调说。
“嗯嗯,他的诗有乐感,读起来朗朗上口。没有华丽的词藻,却总能轻易的叩开读者的心门。深邃的思想是他诗歌的主要特色。读他的诗,如听一位满含深情的智者,掬一捧泪在你面前诉说!读来让人或释然或欢欣或感伤……都是最真挚的情感。”建萍娓娓道来,颇有心得。
“看来你喜欢他的诗有些年月了吧?这么有心得”有同学问。
“是啊……”建萍感叹道。她想起了邓老师。当年就是他在课堂上念了《热爱生命》这首诗,让她幼小的心灵受到了极大的震撼,播下了诗的种子。
“小学的时候,我们的地理老师是刚毕业的帅哥。当时我们都喜欢围着他转。他年青有活力,对我们也很好。他把外面世界的新鲜事带进了我们那闭塞的山村小学,使我们对外面世界越来越向往,所以我拼命读书,就是希望有一天能走出去。”建萍沉浸在回忆中。
“现在他怎么样了?还在你们村小学教书吗?”
“没有,后来他考进了华南师范大学。高中的时候,是我隔壁班的老师。”
“我就知道他不会甘于平凡,精神上有追求的人,是会努力突破现实的藩篱的。”门口小陈道。理科的女生就是不同,逻辑推理能力确实不同凡响。
建萍的回忆如缺堤的洪水,一发不可收拾。接着她又说了邓老师和青芸的爱情故事。琐琐碎碎的说了很多,说他们在村里男才女貌,经常在菜地河边散步。那时的农村还很封闭,看着他们衣着整洁,没事就散步,风言风语很快就传到了青芸在镇上做生意的父亲耳里。她父亲嫌邓老师家穷,父母又早逝,不同意他们来往。邓老师咽不下这口气,发愤读书,终于考上了华南师范大学。
“后来呢?后来怎么样了?是不是有情人终成眷属?”同学们的好奇心上来了。
“呵……世事哪有这么完美!说起来一匹布咁长。”建萍打了一个哈欠,说:“夜了,明天还要上课。早点睡吧!”
“你真坏,说一半留一半的,吊人胃口!”同学们群情汹涌。
“都话一匹布咁长咯,讲完都唔使训咧。”建萍向后松了松长发。最近也潮流了一把,去美发店做了个负离子直发。一头柔顺飘逸的直发,搭配白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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