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殷嘟囔着,摇摆着身子进去了。
刘孝抱着一堆布帛出了宗正府,张五欢天喜地接过来,叫道:“这是宗正赏赐的布帛吗?能卖不少钱吧!”
回到家,刘孝将这些帛书都打开来看,见每一份都写得密密麻麻,上面的内容和他自己写的几乎相同,都是对皇帝的咒骂之语,有一份上面写道:“前西安侯刘孝行巫盅之术,深夜念咒语。。。”
刘孝吓得出了满身的汗,立即将埋藏的刘钰人偶挖出,丢进了灶坑,眼看着它化为灰烬。
那些帛书他越看越是心惊,自己的一言一行都在上面,怎么骂的小皇帝,怎么埋的布偶,怎么在深夜念着咒语,一桩一件清清楚楚,仿佛空中有一双眼睛,不分昼夜,时时刻刻都在盯着他。
这些密报最后都署有名字,分别是:前高密王,前石山侯,前建阳侯,前昌虑侯,等等等等,一大批阉人巷的王侯赫然在列。
原来他们和刘孝一样,都想靠卖亲戚发家。
刘孝此时才深刻地体会到,他与这些人确确实实是一脉相传,大家都是亲戚,一家人。
张五格外开心,完全没注意到侯爷渐渐铁青的脸色,只傻笑道:“侯爷,这么多的布帛,能卖好多钱啊!就是上面的字太讨厌了,我去洗洗,看能不能洗掉。”
说着便伸手来取,却被刘孝厉声喝住,“住手!什么时候轮到你这个贱奴来做主了?”
张五畏惧地缩回了手,瘪着嘴一脸委屈,“可是,我们的米粮要见底了,不用这些布帛来换,那该怎么办呢?”
“本侯自然有法子。”刘孝道:“你把这些告密信都拿出去,一封也不落地挂在巷子里,让大家都看看那些王爷侯爷的嘴脸!”
“侯爷,那会被人偷走的,这布。。。”布可是硬通货,张五舍不得。
“快去!”
第二天一早,王侯巷的王侯们惊奇地发现,巷子里扯了一条长长的绳子,绳子上一条条布帛左右飘荡,他们凑到前面一看,个个都破口大骂。
“刘慎,你这老不死的怎么敢诬陷我,说我骂当今陛下是白痴?陛下英明睿智,怎么会是白痴呢?一看便知是假话!你是因为不想还我那一千钱而陷害我吗?”
“石山侯,你给我出来,把事情说清楚,什么时候我说过陛下早死?陛下才十几岁,还是个少年,凭什么该死,该死的是你才是!”
“建阳的混蛋,你要害我,我就和你同归于尽,我和你拼了!”
阉人巷里鸡飞狗跳,王侯们跳脚大骂,互相追打,引得外边的人来围观,议论纷纷。
“什么王爷侯爷,看他们那样儿,丢人死了!”
“这就叫狗咬狗一嘴毛,我们只管看热闹就是。”
刘孝站在家门口,冷哼道:“这些畜牲,真是丢了汉室宗亲的脸。”
突然旁边两人扑了上来,捉住他便打,边打边骂道:“就知道是你捣的鬼,昨日有人见到你去了宗正府,明明是去告密的,你这条狗,看我不扒了你的狗皮!”
王侯们见了,都蜂拥而至,群殴刘孝,“打死他!打死他!让他胡乱告密,乱贴帛书!”
刘孝抱着头缩在地上,大叫道:“卫士何在?张五,张五!”
张五顺着墙跟溜到地上,早软成了一堆泥,“侯爷,侯爷,家里要断粮了,我没吃饱,浑身没劲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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