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是太阳?谁是月亮?
天上只有一轮太阳,天上也只有一轮月亮。
要是真能像太阳和月亮一样,轮流照耀人间,那便好了。
可惜不能。
韩歆遗憾地摇了摇头。
他向来是个直臣,因为说话耿直吃了许多亏。当年他以南阳名士被更始帝刘玄任命为河内郡太守,刘秀进兵河内之时,韩歆不听属下岑彭的劝说,准备据城顽抗。
在见到刘秀大军的那一刻,韩歆立即认识到双方实力的巨大差距,他知道大势已去,所有的抵抗都是徒劳的,除了开城投降,韩歆别无选择。
当刘秀得知韩歆曾经想带兵顽抗时,突然勃然大怒,令人将韩歆捆绑起来,摁在门外的鼓下,准备斩首。不知道为什么,一向善待降将的刘秀会对韩歆如此苛责,也许是因为听到他还念着更始帝刘玄的好,以及没有替他守住河内的愧疚。
多亏岑彭求情,韩歆才得到赦免,作为军师跟着邓禹争战了几年,没有什么功劳,反倒是得了罪过。
邓禹是刘秀的心腹,即便战败也圣眷不衰,但韩歆不行,他虽然也是南阳人,可他是刘玄一系,天生就受到刘秀的猜忌。这大概也是刘秀不能容忍他的直言,屡屡申斥他的一个重要原因。
“放牛皇帝就不会这样。”韩歆忽然想到,并未觉得有丝毫不妥。虽然他对于刘钰不太讲究礼制不太赞同,但却认定他是个恢廓大度的人。
不过刘秀虽然受不了韩歆的直来直去,对他的能力却是认可的。韩歆出使回来之后,便被任命为沛郡太守。放外任对于他或许更好些,不仅能治一大郡,发挥才干,还免得总在皇帝身侧,不知哪一句没说好便会因言获罪。
桓谭则被任命为太乐令,这是个彻底的闲职。自从上《抑谶重赏疏》惹怒皇帝之后,桓谭想做事的心凉了大半,如今能做个闲差,专心玩他的民间小调,不用担心遭到皇帝训斥,桓谭已经很知足了。
两个使者应该感到庆幸,庆幸回来得及时,因为他们回来后不久,两汉之间的大战便爆发了。战火首先在太行山一线点燃。
太行山是如今两汉的边界,分隔了河北与建世汉的太原、上党、河东等地。山的西面是遍地黄土的高原,东面则是一马平川的繁华之地。太行山纵贯南北,百岭互连,千峰耸立,万壑沟深,其中羊肠坂道摧车之险,被古人谓之太行路行艰难。
要想东西向横穿太行山,要经过八陉,也就是切山而过的八道山间狭谷,全是深沟险壑,是通过太行山的咽喉要道,也是群山之间的军事关隘所在。
太行八陉从北向南依次为军都陉、飞狐陉、蒲阴陉、井陉、滏口陉、白陉、太行陉和轵关陉。其中有几处着名关隘,如居庸关、井陉关、天井关,轵关等等。
“这tmd真不是人走的路啊!”建武汉亢父侯、诛虏将军刘隆边走边骂。
他正行进在太行陉中,这是其中最险要的一段路,名叫羊肠坂。听这个名字就很难走,果然道路弯曲盘绕,形似羊肠。
刘隆抬头望了望上面,见两侧山峰壁立,中间一线青天,心里暗叹一声,怪不得五年前刘延在这里败北。
刘延也是南阳刘氏宗亲,刘秀派他进攻天井关,被当时更始政权上党太守田邑击退。之后田邑归附了长安朝廷,因田邑在上党很有威望,又通军事,刘钰便令他留任上党太守,以辅助夺取河东之功封侯。
刘隆出征之前,曾去刘延家里向他讨教,多少知道一些此处的地理,这一段最险的羊肠坂长约十里,全是这种仅容一人过的山路。在羊肠坂的尽头,是太行陉的第一座关城—碗子城。
碗子城后面,还有星星般密布的诸多关隘,然后众星拱月般地,天井关耸然而立,俯视群山。
天井关是天下名关,人称“形胜名天下,危关压太行。”自古是兵家必争之地。过了天井关,便是一片山间盆地,属于建世汉上党郡,进入这个盆地,就算是突破了两汉之间的太行天险了。
刘隆跳下马,他已经不想再向前了,在这种狭窄山路上,马匹就是累赘,适合作战的是步兵材官。
他传令下去,以重金招募敢死之士五百,挟轻刃短刀,强攻碗子城,又命三百弓箭手为其登城作掩护。
他手下的校尉李雄作为前锋领兵前去,刘隆坐在大石上休息,只等传回捷报了。
一般这种山间隘口,因补给艰难,常驻士兵不过几十人,大概只能起到警戒和消灭小股敌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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