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六回答得异常干脆,精虫上脑,他的智商急速下降。
仙翠扭着腰肢,晃到床前,黑心老五一把将她拉上了床,喘息着,几下子扒光了她的衣服,贪婪地看着,摸着,然后重重地压了上去。
屋里的喘息声一起,黄历便将匕首伸进门缝,轻轻拔动门闩,他很小心,动作缓慢而轻巧,希望黑心老六不是银样蜡枪头,九秒六七的世界纪录保持者。而且他很高兴黑心老六有这样的爱好,亮着灯办那事。
门无声地敞开了一条缝,黄历用力压着,使声音降到了最小。他闪身而入,到了内客厅,深吸了一口气,将系在腰上的衣服缠在了枪口上,这便是左轮枪的好处,不用担心弹壳弹射的问题。而且这和用枕头堵住枪击时的效果差不多,声音能变小。他右手持枪,左手握着匕首,撩帘冲进了卧室。
黑心老六光着膀子,象头没毛的狗熊般正在发泄多余的精力,他做梦也想不到会有人在这个时候冲进来,刚刚抬头观瞧,黄历手中的枪已经响了,一声闷响,他的脑盖被掀掉,脑浆和鲜血迸射开来。仙翠闭着眼睛正哼哼唧唧地享受,热的、粘的液体溅了她一头一脸,睁眼看时,黑心老六血肉模糊的脑袋正栽下来,还没等惊叫从她嗓子里发出,黄历再次射击……
崔小台的双臂由于吊得太久,已经失去了知觉,浑身火辣辣的痛,象是千百个烙铁在灼烧着他。他费力地扭转头,望了望掩盖尸体的地方,脑子里回忆着刚才的情景。
蓦地,他感觉到身体一轻,猝不及防地摔在了地上,吭哧一声,差点没背过气去。紧接着,吧哒一下,一个钱包从门外飞进来,落在他的头旁。
崔小台好半晌才爬起来,连摔带打,让他行动有些困难。他抬头看了看,一把匕首插在房梁上,就是它割断了吊着他的绳索。他又拿起钱包,打开一看,里面有几张钞票。得救了,是刚才那个家伙,还是别人?崔小台也没有多想,逃命要紧,他费力地出了柴房,辨了下方向,向后墙走去。此时,整个大宅子静悄悄的,有的屋子还亮着灯火,但却象坟墓一样沉寂。
…………………
东方的天空,渐渐地由黑变白,由白变蓝,然后又由蓝变成了绯红……一切都蠢动了,觉醒了,歌唱了,喧哗了,说话了。教堂清澄而明朗的钟声,仿佛也被早晨的凉气冲洗过一般,迎而传来。
一声凄厉的尖叫从黑心老六的外宅传了出来,被黄历重手击昏的花枝儿苏醒了过来,入目的是潘黑塔几乎被割断的脖子,睁得溜圆死鱼般的眼睛,她被吓坏了,疯了似的叫了起来。
当太阳完全升起来的时候,黑心老六的外宅已经聚集了大批的人员,有日本宪兵,有侦缉队的特务,还有留用的旧警察。这些人看完现场之后,都倒吸着凉气,为凶手的干净利索和狠辣无情所震惊。
一辆汽车在宅子门前停了下来,天津特务机关长大迫通贞沉着脸下了车,大步走进了宅子。
一个日本宪兵军曹迎了上来,敬礼报告。
“情况如何?”大迫通贞一个指头一个指头地向下脱着白手套,沉声问道。
“七死两伤,新任侦缉队队长陈六江及手下全部被杀,还有他的情妇。”宪兵军曹说道:“一名丫环和一名老佣人被击昏,我已经询问过,他们提供不出凶手的具体情况。”
“那现场的分析呢,有没有什么重要的线索。”大迫通贞皱起了眉头。
“目前,还没有。”宪兵军曹有些难堪地说道:“只能得出一个结论,凶手的身手很厉害,被害的几个人几乎都是一击致命。”
大迫通贞不悦地盯着宪兵军曹看了一会儿,摆了摆手,示意他带路去查看现场。
在小亭子旁边,大迫通贞仔细看着潘黑塔的尸体以及周围的花草树木,然后微微点了点头,似有所获。然后他又随着宪兵军曹来到了一个房间,昨晚几个侦缉队员曾在这里打牌。门口的廊柱下倒着一具尸体,脑袋扭曲成一个很奇怪的角度,十分恐怖。屋内的桌子上散乱着纸牌,小何仰面坐在椅子上,人和椅子则倒在地上,他的咽喉处一个干涸的血洞,污血已经变成了近乎黑色。另一个侦缉队员则是侧脸趴在桌上,双目圆睁,脑门上一个血洞。
“外面死者的颈椎被大力扭断,这两人一个是被利器刺穿了咽喉,另一个是被枪弹击中了脑袋。”宪兵军曹介绍着。
大迫通贞连头也没点,这还用说嘛,只要不是瞎子,就能看出个大概。他又戴上了白手套,半掩着鼻子,走进了黑心老六和仙翠的卧室,不一会儿,便又走了出来。
“干净利索,这是受过严格训练的职业杀手所为。”大迫通贞将手背在身后,缓缓地在廊下走着,“应该是潜伏在天津的中国情报组织所为,最大的嫌疑就是军统。看来,他们已经开始行动了,要把天津变成一座恐怖的城市。”
“阁下的分析十分正确。”宪兵军曹说道:“除了他们,没有哪个组织或团体有这样的能力。”
“属于我们的战斗开始了。”大迫通贞意味深长地抬头望着天空,“这不会是一次孤立的行动,而是挑战的开始。”
“我们应该立即处决一批支那人,作为报复。”宪兵军曹眼中露出了杀气。
“这除了散播恐怖气氛,并不能有效地还击军统的挑战。”大迫通贞轻轻摇了摇头,说道:“我们有必要建立一个相应的特务机构,来保证那些真心愿为大日本帝国效劳的支那人的安全。并消灭天津的军统特工,压制租界内某些支那报纸的反日宣传。”
宪兵军曹没有吭声,这个层面的问题,不是他能够涉及的。
“你们抓紧时间,寻找线索,尽快破案吧”大迫通贞沉声说道:“不管你们能不能抓到真正的凶手,在一周内也要对外界有个满意的说法,这不用我来教你吧?”
“哈依”宪兵军曹赶紧低头立正,“我明白了,请阁下放心。”
…………………
作为沦陷城市第一个被刺杀的汉奸,黄历的行动具有标志性的意义,意味着中日城市特工战,或者被称为抗日神经战的帷幕的拉开。从而,在城市战的腥风血雨中,特工们继承侠士遗风,通过历史的传奇,扮演了领袖、信徒、对手、英雄、叛徒这形形色色的角色。
黑心老六的被杀,很快便在报端被披露,特别是租界内亲重庆的报纸,对此事大加渲染,那血腥的场面让读者仿佛身临其境,而有关社论更把刺客比作替天行道的当代奇侠。当然,这在某种程度上也大大震慑了那些汉奸,曾有一个汉奸便私下对另一个汉奸朋友说:“凡事留一线,切不可一条道走到黑,天津虽然被日本人占了,可军统的人还在,别死心塌地的为日本人卖命。”
而黑心老六的死,对于广大百姓来说,却是暗中拍手称快,欢欣鼓舞。老百姓有个奇怪的心理,他们往往仇恨汉奸更甚于日本鬼子。他们的简单的逻辑和想法是:日本鬼子生来就是坏的,就和狼一定要吃人的道理一样;但是这些同国土同民族的败类,却出卖自己的祖国和同胞,做日本鬼子的帮凶;他们就象是失去人性变成豺狼的人,比野兽更加可恶百倍
最新网址:xiashuk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