节还易染病,小小一个风寒都能要了命,王默言尚不知道是什么病。谢宁还记得那一回拦轿的事,就是因为教坊司请太医艰难。
进来的这人谢宁是认识的。
就是曾经拦轿求她救人的赵苓。
赵苓的年纪在教坊司确实十分尴尬,她技艺纯熟,但年纪已经不轻了。这年纪转做教习师傅足足有余了,可赵苓却一直不知为什么原因,回回献艺她还总夹在里头登台。
谢宁与赵苓虽然说并没深交,但是王默言一直对大皇子和玉瑶公主十分尽心,玉瑶公主的病况好转,这其中自然有他的功劳。如果赵苓真有什么事情,王默言若想助她,找个机会求一求皇上或是跟谢宁说,都不是难事。哪怕他退一步,求情的对象换作白洪齐周禀辰,这两人只怕也肯做这个顺水人情。
可王默言也从来没有提过。
赵苓进了门先规矩的跪下叩了个头。
谢宁说:“起来说话吧,王供奉不要紧吧?”
“只是风寒,不算太重。只是想着永安宫有娘娘和诸位小主子,怕过了病气,所以才不敢过来。”
“要是不重还好,倘若要是看着病情要加重,还是请太医看一看的好。缺什么东西不曾?缺不缺药材?”
赵苓垂着头说:“多谢娘娘关怀,并不缺什么东西。倘若真缺了,奴再来求娘娘的恩典。”
谢宁没再说什么,就让人带她出去了。
青荷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怎么这人刚才说话的口气显得有些生硬,就跟赌着气一样。
主子是一片好意,她难道心里还有不足不满?
不能够啊。
就算在外头受了什么人的气,也不该带到主子面前去。主子又不欠他们的。
换做别人,青荷说不定要为难她一下。想着王供奉常来常往的情面,而且他现在又生病了,这才没跟赵苓计较。
“赵娘子吃杯茶暖和暖和,歇歇脚再走吧?我们茶房里刚蒸好才出笼的点心,尝两块再走?”
赵苓摇了摇头,把身上那件半旧的老绿色棉绫斗篷系带又紧了紧,便告辞出去了。
小太监送她到了门口折回来,看青荷还站在阶边看着,忙过来问:“姐姐还有什么吩咐?”青荷没出声,只摇了摇头。
那小太监平时难得有巴结青荷这样大宫女的机会,殷勤的说:“青荷姐姐不必为这样的人多费心,姐姐对她那么客气她还不领情,实在是太不识抬举。”
青荷转头看他一眼:“不许乱说。她与王供奉交情非旁人可比,对她客气那也是因为王供奉。平时王供奉来时你们跟前跟后的,他现在生病了,你们也不能翻脸不认人啊。”
小太监连忙解释:“不能够不能够,姐姐教训的是,我以后必改的。”
可是转过身来青荷却觉得不好形容赵苓与王默言的关系。
这两人究竟什么关系?
平时没听说两人有什么,可是几年前王默言被人整了,是赵苓豁出命去替他求医。现在他生了病,又是赵苓来替他解释告假。一男一女,一边未娶一边未嫁,又不是血缘相连的骨肉至亲……
难不成两人是一对有情人?
青荷皱了下眉头。
真要有情,王供奉怎么还让赵苓在教坊里这样厮混,教坊司的人日子大多数过得很苦的,赵苓的年纪已经过气了,自然更不好过。王供奉倘若想娶她为妻,不是办不到的事,连自家主子都能做主玉成他们的好事。
既然王默言没这表示,那说明他们应该不是那种关系。
可他们究竟是什么关系?
回头跟胡荣说说,让他打听打听。现在胡荣的消息灵通的很,只是青荷和他,不象过去那么无话不说了。
自从上次的事情以后,纵然谁都没有再提起,就象没有发生过什么事情一样。打那之后胡荣也收敛了之前那些与青梅套近乎的行径,可青荷总觉得他和以前有点不一样,有些变了。
青荷觉得自己也跟从前不一样了。
大家从前相处,哪会想到那么多利害关系?那么多的得失权衡?
青荷回到殿中,高婕妤她们正在品尝茶点。不过一道普通的莲子酥,众人象是在品尝什么珍馐美味一样,赞不绝口。
再坐了一刻高婕妤她们就起身告辞了,方尚宫亲送了出去,回来后对谢宁说:“主子瞧,应酬也就是这么回事。也不用回回见她们,隔三岔五的有一回就行了。”
谢宁先是摇头,后来又笑了笑:“去让人看看,应汿快该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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