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得以也随着日头不停的挪动阴凉地。半晌午过去了,他估摸着父亲也该回程了,但是在他的心里也像揣了个兔子惴惴不安,既急盼着父亲能早点回来,又害怕带来的是坏消息。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该来的自然回来,属于你的啥时候都跑不了。无为而治的思想安慰着他骚动的心,因为他知道父亲是一个“能人”,无论大事小情没有他办不成的事。他用这种心理疗法慰藉自己,父亲握着他的生杀大权,他希望能成。
迷迷糊糊中听到有人叫他,清奋咋在坑边睡着了,也不挪个地方,太阳都把你晒糊了,原来坐着的地方早也没有阴凉了。是爹的声音,他迷迷瞪瞪睁开半个眼缝,太阳光照的厉害,他眼睛睁也睁不开,天都晌午了快回家吃饭去吧。他听错了,是邻居大爷下地回来的。他多么希望爹能回来,办成办不成总有个结果吧,吊在半空中的心多难受......娘也待不住了,急躁的脚步从院里飘到坑边,清奋你借个车子到村头看看你爹回来了吗?办事利索人现在也成了个“坨车(tuo che 形容很慢的意思)”,真等着够人。
车镊子很轴,一点也不灵泛,清奋是推着车子走到村口的。一千米开外,隐隐约约看到一个人正往村子走来,他走的很慢,时不时的蹲下身子看着什么。距离着实有点远,看不清是不是爹回来了。近了,近了,是爹回来了,爹是抬着车子回来的,不是他骑着车子反而是骑着他回来的。清奋蹬起车子一溜烟飞奔到父亲跟前,二话没说就埋怨起来,你咋才回来?让我们等着心焦,心里怨气未消。他想张嘴问问爹办的事情咋样,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他不敢轻易地碰触这么敏感的话题。车胎烂了没气了,不知道是扎的还是天热晒的,一路上也没有个打气的地方,别擀(gan)坏了轮胎,只有扛着回来,你看看爹的膀子都压出红印子来,崩裂的血管清晰可见。爹浑身湿透了,此时的怨气一下子像泄了气的皮球般散去了,办啥事有个容易的!爹我来扛车子,你骑着这辆洋车子吧,于是我接过车子提留着后轮,一拐一颠的向家的方向走去,爹推着车子也不说话,估计是汗流过多的缘故,有点脱水了。父子俩沉默着走进静寂的村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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