掉进了万丈深渊,寻不到一丝光亮,浮浮沉沉,心脏杂乱无章的跳动,还有一股剧痛令她痛不欲生。
她真的很害怕,却又极力忍住,全世界似乎只有素衣一人,她只能坚强。
蔚容晟看着怀中毫无意识的素衣,扫向到来的锦立,吩咐他将院落里的桃树移走,撤去阵法,抱着素衣走向子夜阁。
“让关风月来,”蔚容晟说完走进里间。
诺大的夜明珠照亮整个房间,蔚容晟将素衣抱进里间,此时一点也不在意素衣躺在他的床上。
素衣满脸惨白,嘴角的血已经干涸,只是那抹颜色显得很暗,血腥味淡去一股特别的异香在房中蔓延。
关风月进门便说道,“好香。”
蔚容晟却是抬眸扫了他一眼,示意闭嘴。
关风月摸了摸嘴,心有不甘,却还是小声说道,“一个大人房间熏这种香还不准人说。”
蔚容晟凝视着素衣流出的血,总觉得有些不对劲,又听见关风月的话,顿时眉头紧皱。他也嗅到一股奇异的香味,闻之,令人心旷神怡,躁动的心变得平静。
关风月上前见到躺在床上的素衣,又说道,“是谁这么不怜香惜玉,多好的一个美人伤成这样,可惜,可惜啊!”
“话太多,小心本王让你永远开不了口,”蔚容晟看着素衣浑身是伤有些压抑,关风月又如此聒噪,瞪了关风月一眼。
关风月立刻闭上嘴,仔细检查素衣伤势。
当他看见素衣伤口流出的血时。眉头皱得紧紧的,牙齿咬住红唇,有些想不到。
他拿出一瓶药倒在素衣受伤的地方,却是无效,伤口还是继续流血,虽然蔚容晟已经点了几处大穴,可血还是在渗出,关风月又将剩下大半瓶药粉倒在伤口,见血还是没有凝固,眉头皱成川字,眼睛里却是升起几分兴趣,他行医数十载,切腹洗肠,换胃,大大小小经历许多场手术,还是第一次因为一个伤口止不住血的。
蔚容晟也看见这一幕,剑眉也紧紧皱起。
关风月行至药箱前,从最里面拿出一瓶金色瓷瓶,这里可是他寻了三年才得到的珍稀药材练制的止血散,关风月一下倒了半瓶,总算是止住了血。
当关风月见素衣方才流出的新鲜血液时,又一次皱起眉头,这女子的血似乎与常人不一样。
“怎么了?”蔚容晟发现关风月的异样问道。
“没事,容我回去查看医术,”关风月将一瓶药拿给蔚容晟,复又拿出一盒药丸,向蔚容晟说明后,提着药箱离开了。
众人离开。蔚容晟抬手拂落纱幔,退下素衣的衣衫,检查着伤势,上了药,输送一股内力。
就在他的内力进入素衣体内时,分明感觉到素衣的身体里藏着两股不一样的真气,一股至阴至寒,一股怪异逆转,而蔚容晟的内力偏于阳气刚硬。
黑暗中,素衣十分难受,浑身就像在火里烧似的,汗水渗渗,又伴随着一阵阵剧痛。
噗的一声,胸腔里汇聚的内力相互冲撞。素衣忍不住喷出一大口褐色血液,倒向一边。
蔚容晟大掌一捞,将素衣安置在床,将染上血液的锦被丢在地上,命人送来新的被褥,换了新衣衫,将锦被盖在素衣身上。
蔚容晟坐在床尾,黑眸紧随素衣的脸,微白的夜明珠下,显得素衣的脸分外苍白,蛾眉微蹙,一股怜惜油然而生。
恍然间,他已记不起素衣原来的模样,那些大红大绿。那些浓妆艳抹,趋予逢迎,一点也不是她的本意,似乎她本该如此,清冷淡然。
“啊!”一声尖叫声,素衣猛然惊醒,眼中还残留着骇意。
一片朦胧后,她看清了眼前事物,陌生的床顶,陌生的气息,有那么片刻素衣已经不知晓身在何处,空白的脑中瞬间记忆流入,似乎记起昏迷前的一幕。
她很是失落,逃出失败。
脸上的哀伤毫不掩饰。蔚容晟收为眼底。
素衣挣扎起身,可浑身疼得厉害,力气就像被人抽走似的,嘴里口干舌燥,很想喝水,转动眼珠,对上一双幽深的黑眸。
眸光落在素衣身上一寸一寸冰冷,蔚容晟紧绷着一张脸,一袭墨色衣衫,更是令他越加冷冽。
“还活着?”蔚容晟的声音传来,宛如来自地狱。
素衣回过神,转开视线,不去看那张黑成的脸。
“王爷说话的样子还真是令人讨厌,”既然出逃失败,素衣也不想对蔚容晟和颜悦色,她对蔚容晟已经没有任何情愫,也不会去学那些女子围绕在蔚容晟身边的女子阿姨逢迎。
“本王讨厌?”蔚容晟唇瓣微勾,一抹似笑非笑挂在嘴角。
素衣转动眼珠俏皮的模样很是俏丽可爱,这样的她完全不似昨夜毫无生气的倒在他的怀里,有几次他都想去探一探鼻息,没想到他救了她,醒来就说他讨厌。
“本王觉着这张脸还算可行,”蔚容晟说道,这是第一次如此轻松的与素衣说话,此时的蔚容晟似乎哪里变了,变得与素衣以往认识的蔚容晟不太一样。
素衣不免盯着蔚容晟。
兴许是目光太直白,蔚容晟敛住神情,冷着一张脸,“真是不要命了,本王亲设的桃林阵你也敢贸然去窜,不知死活的东西。”
蔚容晟呵斥,如不是素衣受重伤躺在床上,还真想教训她。
面对毫不掩饰的愤怒俊颜,素衣却是扬唇笑了。
唇瓣很干,扯动时崩开了咬破的伤口,一疼,发出一声轻微的呻吟。
虽然身受重伤,眼底却依旧难掩倔强,素衣的身上似有一股吸引力,令蔚容晟不经意间想去探索发掘。
蔚容晟看出素衣想喝水,径直走到桌前,倒了一杯温水送到素衣身前,素衣起身,却被一只大掌压在胸前,素衣一怔,抬眸,对上一双潋滟的黑眸,那一刻,她分明感觉到心跳加快。
大掌下的柔软,令蔚容晟的手心烫了几分,深色的皮肤隐约透着一丝红晕,蔚容晟敛下异动,顺势将素衣抱起靠在床头,指腹上的柔软就像烙印在心间似的,久久未曾散去。
“你刚醒,不宜喝水,”蔚容晟拿出雪白的锦帕沾湿温水湿润干涸的唇瓣。
嘴唇很是敏感,素衣觉得痒痒的,不觉牙齿咬上唇瓣。
然,贝齿还未合拢,一只修长的手指落在唇齿之间,陌生的味道透过舌头传递,素衣错愕。
“不准咬唇。”蔚容晟脱口而出,见素衣并未听到直接伸出手,贝齿合拢,他的食指有点疼,还有一丝他从未有过的陌生情愫的悸动。
两人同时抬眸,视线在空中相遇,那一刻,似有什么闪过。就像烟花燃放。
房间里一片安静,周朝的空气为之升温,素衣的脸颊一阵滚烫。
蔚容晟率先回过神,抽回手指,走向紫檀木桌,拿起关风月留下的木盒,拿出一颗黑色药丸,行至床榻,“吃了它。”
素衣看了一眼药丸,眉头一蹙,“这是什么?”
“药丸,”蔚容晟说道。
素衣当然知晓是药丸,可她不想吃,乌漆墨黑的东西。看着就有点不舒服。
“你不会是怕吃药吧,”蔚容晟凝视着素衣,见她苦着一张脸,不禁说道。
“王爷放下吧,我一会吃药,”她与蔚容晟本就是水火不相容的两人,这会他喂她吃药,这感觉很是特别,素衣不喜这种异样。
“必须吃了,”蔚容晟刚愎自用的说道,直接将药丸送进素衣的嘴里,粗鲁的动作,素衣直皱眉头。
粗粝的指腹拂过娇嫩的唇瓣,又在手指上留下一股不容忽视的异样。蔚容晟黑眸幽深几分,见到结痂的伤口,脑中出现伤口血流不止的模样,蔚容晟黑眸紧了几分,拿起床尾放置的药瓶,“躺下。”
素衣紧盯着蔚容晟,“王爷还是唤一个侍婢进来吧。”
她还真不习惯一向对她冷漠的蔚容晟伺候她。
“是自己躺下还是本王动手?”蔚容晟剑眉一蹙,脑中不禁想到侍婢的手落在她的身上,竟生出几分不悦。
“王爷你是想为我换药?”素衣惊讶的说道,有些不敢置信,却又有几分别扭。
这样的蔚容晟放在以前素衣定是有几分动容的,可一想到她身上的伤全是拜蔚容晟所赐,方才那股异样就散去了,清冷的看着蔚容晟。
素衣又变成以往的模样,蔚容晟有点不喜,唇瓣一动,“你身上衣衫都是本王换的,又不是第一次换药。”
“王爷还是传唤一个侍婢吧,”素衣躺在床上不动,昏迷时她不知晓,现在醒了怎么也不能让蔚容晟替她换药。
“李侧妃,你是在害羞吗?”蔚容晟俯首盯着素衣,从她的胸口向下。
素衣抓紧锦被,看了一眼身上的月白里衣,一阵纠结。
“王爷,我自己来吧,”素衣咬了咬牙,就是不想如了蔚容晟的意。素衣一想,蔚容晟定然不是好心替她换药,是想看她栽了跟头后的狼狈吧。
“看来李侧妃是想本王动手替你解开衣衫,”蔚容晟说着,强势的楼住素衣的双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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