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放学,我跟着局子里这孩子一起走了。
他骑着自行车,我在后座上坐着,是岔开腿蹬在后车轱辘两边的那种啊,咱可没有那小女子家家的毛病。
那时候,从南到北,从东到西,骑自行车带个人在我们县城走一趟也用不了二十分钟,但十几层楼的大酒店咱县城里还是有一座的,叫红枫。
自行车还没停呢,我就远远地看到了两个字——白条!
臆想啊,这顿饭钱怎么算的,我是真不知道。
车停在酒店门口,局子里这孩子下车先把自行车锁上了,大锁。
看到这一幕,我就笑了,问他:“你们局子里的孩子也怕被人偷车啊?”
局子里这孩子愣了一下,回答道:“这自行车就是我偷来的!”
我懵了。
迄今为止,我也没搞清楚这孙子说的是真话还在开玩笑。
不开玩笑的说,另外有一个家里长辈是道上的的孩子跟我说过一个事,他家这位道上的长辈刚偷了一辆摩托车,到饭店里吃顿饭,转眼又被别人偷走了,这位道上的长辈出来就骂:“麻辣隔壁的,在xx县还有人敢偷我的车呢?!?!”
反正情况就是这么个情况,大家自己分析吧。
还是说吃饭,我跟着局子里这孩子到了酒店包间,进去看到好几个周吴郑王的人物,后来知道有个副局长,还有办案的几个警察。
他们完全是把我当局子里这孩子的同学看的,吃了一个小时的饭,前五十分钟,他们都是聊正经事,偶尔也问问局子里这孩子和我在学校的表现。
最后十分钟,局子里这孩子他爹跟我一起上了个厕所,问了,那东西在什么地方?
我说,就在东边野地里,有个xx村,后边有个老坟坑。
哦。孩子他爹拍了拍我的肩膀,什么都不说了。
一顿饭吃完了,我跟着局子里这孩子一起回学校,路上有点沉默,我一直在想,他们是信我还是不信我,到底想怎么办啊?
再后来就知道,他们把那个魔狗的尸体挖出来,说是野狗出来伤人,案子就结了,从头到尾都没提什么先生的事。
感觉套路很深啊,我是用了一段时间才反应过来的:人家是相信我的,也采纳了我的故事,那一顿饭,就相当于代表官家奖励我了,只是什么都不能说,一个字都不能说。
呵呵。
回到学校里,这事就算了了。
这个冬天,就是沉闷压抑的厉害,天空中的乌云总是不散,好像憋着要整出什么大事。
下午,我想教室里补了个觉,醒来就是好几张卷子在等着。
难得老老实实地学习一会儿,还让我大爷看到了。
我大爷来了。
“小方……”我大爷在教室外面喊了一声。
班里同学又回头,现在天师道的买卖这么好呢,昨天刚出去一趟,中午还吃了顿大餐,现在教室外面又来这么‘沉头(星爷凌凌漆电影里那个词儿)’一位,要发财啊!
我一扭头,看到外面站着我大爷,心里有一种说不来的滋味,叫那啥,我大爷可是无事不来的。
我赶紧出去了:“大爷,啥事啊?”
“你们快放学了吧?到家吃个饭吧!”我大爷亲切地说。
“哦行……那我还得找班主任请个假?”高中一年半了,我大爷总算想起来叫我到家里吃饭了,激动的我不行不行的,另一边,还想着我得装个好学生的样子,外出得请假。
我大爷看了一下:“你们班主任在哪儿呢?你跟你们班里一个学生说一声就行啦!”
这样我就更确定了,我大爷找我肯定是办事,那我也不用那么装了,进去跟班长说了一声。
跟着我大爷出门,还是那辆小电车,我大爷骑着它把我托到家里去了。
我才知道我大爷的家在哪儿。
到了家里,大娘和姐姐都热情地招呼,嘘寒问暖的,当然,家里还有两个我不认识的人,介绍了知道,叫徐叔、张姨。
晚饭很丰盛,吃饭的时候都是在问我上学的事儿,吃完饭,我大爷就要送我走了:“小方,你徐叔家里有点事,也没啥大事,你去看看吧。”
“行……”我想了想,也不说回去拿法宝袋子的事儿了,先看看再说。
不一会儿下楼,我大爷送我们下来,徐叔去开车了,张姨在旁边站着不说话了。
当时我就想了,怪不得俺爹那么敦促我好好上学呢,我大爷认识的人,都买了私家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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