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可以默默无语地在路上一直走,我们可以在电线杆子上写一特别感怀的诗,我们可以在桃园里坐等夕阳西下,我们可以看着一幅画激动不已,我们可以在吃饭的时候在嘴唇上粘上油渣……我不愿意想起,但永远也无法否定,那一段时光,是我一生中最幸福的时光。
如果幸福到自私,自私是一种背板,那我为了她,可以背叛全世界。小了说,从宁红颜老三到亲人,我都可以置之不理,大了说,如果需要把这个世界炸了才能有我们的幸福,我会毫不犹豫地把这个世界炸了。
那一段时间,这个世界上真的就只有我们两个人,两个人也不用想学习啊考大学啊生活啊赚钱啊地位啊这些事,反正只要是两个人就够了。
到了正月十五的晚上,我们两个选了一棵歪脖子柳树,爬上去,像诗词里画里的人一样,躺在树上,看月亮。
那些烟花有什么美的,那些热闹有什么可庆祝的,那些人有什么可值得真心对待的,那些杂七杂八的事有什么关系吗……我们只要在这里看着这一轮明月就够了。
我们,已经天荒地老了。
我当然是被突如其来的幸福冲昏了头脑,但我的选择是没有错的,时间一长,我们两个在一起也淡了,淡了不是厌倦了,而是更深了。
深到她忘了她的身份、我也忘了我的责任,我们两个头脑简单的人已经开始谋划我们怎么在一起过日子了,我去找份什么样的工作,她以后都做点什么,或许,以后的日子,种一株水仙花养着就行了。
而就在这个时候,现实,从斜刺里杀将过来了。
现实根本就是早已给我们这些幸福的人布置好的机关,只等着我们去触就行了,因为我们本来就是在陷阱里。
陷阱是云深不知处的,机关是润物细无声的,好像是温水煮青蛙,我们在现实里,渐渐就接触到艰难险阻了,有些矛盾,就是无法调和的。
也没生什么事,就是一天下午,我冷不丁就想了想身边这些人。
宁红颜,就不用说了,老三管潇潇贾大师他们倒还好,可能是因为帮头儿早就给他们打了个预防针,知道我深陷这样的境地,也不全是我的错,错在早已定下的命运。
他们当然不是不管我了,我也不是就这么忘了他们,只是我太专注,有时候会顾不上他们而已,尤其是宁红颜。
等我回来的时候,芥蒂难免是有的,但还没等他们接受我,我又跑出去找白繁花了。
呵呵,我感觉我就是一个提线木偶,被人提着去这儿去那儿干这干那,都不知道我是怎么回事了……
连宁红颜老三帮头儿他们都顾不上了,重山啊师父啊五行虫啊那些,更不在我的考虑范围之内了,脑子里,好像被人给换成了一杯清水……
这是一种飘飘的感觉,跟塑料袋在大风里漂浮是不一样的,更像是一朵云彩,我就一直在天空中挂着,飘着,千百万年都是这样了,风不动,我也不动,风来了,我就走远点……
相信对生活感触多一些的人,也不会觉得我就是在胡说八道,絮叨了一点,娘们唧唧了一点,但事情真的就是这个样子的。
一直到,到,哎,快到了梁小丑约定的那个时间。
我对她是毫无保留的,除了那一点点自卑,什么都交给她了,然而,她却一直没有跟我说过她的事情,那么长时间了,我也该问问了,开口第一句,自然是先问棺材屋里的那个老鬼。
她一下变的犹豫了、含糊了,好像怕失去什么也怕面对什么,于是,她只是简单说了一句,就走了。
她毕竟是她,只要我问了,她一定会告诉我的。
她说,她早就死了,九十九年前就死了,是那种真正的死,有一半是尸体、另一半是孤魂野鬼,她的家人也没有管她,不知是谁把她送到了‘义庄’,碰到了现在的‘老鬼’,老鬼就是看管义庄的那个人,巧的是,老鬼曾遇到一位‘高人’,估计这高人也不是什么好鸟,竟然教了老鬼一些偷天换命、背阳走阴的法门,于是,老鬼就把她‘复活’了,她成了半鬼半人,老鬼就成了半人半鬼,两个人靠四处害人活着,半死不活的活了快一百年了。
她是真正懂我的人,知道我不可能一直这样违背着天命赋予我的‘光明大道’活下去,我们迟早会分开的,不要你死我活,就是最好最好的结果了。
这些话说明白了,她也就该走了,我跟过去之后,终于完全解开了棺材阵的秘密……
梁小丑恰在这个时候出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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