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提。
一旦觉得没有了威胁,人就会渐渐放下防备吧。
肖淼甚至觉得商禾本性不坏,只不过是一个被人宠坏的吸血鬼,分不清人间的险恶,分不清对与不对。
北方的冬天格外的冷,马上就要元旦,窗外的融雪已经结成了厚厚的冰,除了商禾在的时间,她几乎都是自己一个人呆着,孤单久了,就想妥协。
才一个月而已,她已经分不清自己最开始坚持离开的初衷了。她想,或许就这样留下也不错,或许自己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
大雪初晴,阳光渐渐透过云层照在她的身上。
她已经决定告诉容晏留下来,不管未来有什么,她不想再去一个人面对。
肖淼有些期待商禾的到来。
这一天,商禾来的格外的晚,肖淼看着双手空空的他有些失望。
“肖淼你是不是有些失望今天我没有带东西来给你看?”商禾凑近她,笑着说。
“没有。”肖淼否定。
“我今天来的晚就是因为我去茶楼找了点东西,准备送你的,我觉得这一样你肯定喜欢。”
“你带我出去吧,我想通了,我要告诉容晏我准备……”肖淼的声音在抬头看见他手里抖出的东西时戛然而止,那句和容晏在一起就这样堵在她的喉咙中说不出来,她双眼大瞪,她知道这句话自己可能永远都不会说出口了。
一个指甲盖大小的金质佛像挂坠在她眼中不断放大,挂着佛像的红绳有部分已经发黑看不出本来的颜色,肖淼已经完全听不到商禾说些什么了,她似乎聋了,眼里只有那个佛像,她伸出手颤巍巍的捻起小佛像,看到底部刻着的两个字母:HS——洪舒,她母亲名字的缩写。
“这个东西也是你吸血后抢来的?”肖淼手里握着小佛像,目光呆滞的看着仍旧一脸喜悦的商禾,开口声音已发颤。
商禾点点头,丝毫没有察觉到肖淼的不对劲,“对啊,虽然我记不清了,但这是五年前我犯病醒来后手里就握着的东西,应该没差吧,你是不是喜欢这个?我送。”
你字还没有说出口,商禾脸上就结结实实挨了一巴掌,肖淼夺过佛像,手心发烫,怒不可遏,“你这个杀人凶手。”
“我……”商禾有些愣怔,后知后觉的伸手捂住脸,一脸无辜的看着肖淼,“:肖……肖淼,你怎么了,怎么突然打我?”
“我说你这个杀人凶手!”肖淼摊开手,小佛像就静静的躺在她手心,笑着的佛像是在嘲笑她的愚蠢,杀死她父母的吸血鬼就在眼前,她却迟迟未认出。
“这个HS,是我母亲洪舒名字的缩写,这个小佛像是我用大学第一份兼职赚的钱买来送我母亲的,这两个字母,是我亲手刻上的!”
“呵,”肖淼后退两步,看了看手里的吊坠又看着楞在原地无话可说的商禾,冷笑了两声,是笑自己的迟钝,也是笑自己的天真,“五年前?发疯?疯狂袭击人类?哈哈,哈哈,提示这么明显,是我自己笨,我真是笨死才没发现始作俑者是你!”
“不是的,肖淼,你听我说!”商禾这才反应过来,一脸慌张的解释,刚想要靠近肖淼,却看她飞速的从枕头下拿出枪,直指着他。
怦——
没有犹豫,她扣动扳机,子弹毫无阻碍的正中商禾的肩膀。
血喷涌而出,商禾捂住伤口退后两步,不可置信的看着肖淼,“肖淼,你……”
正在楼下逗小狗的容晏听到枪声猛然一顿,下一秒就瞬间转移到房间,按住了肖淼准备再次扣动扳机的手。
“住手!”容晏握住枪口,低头呵斥肖淼。
肖淼看着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的容晏,又看着受伤的商禾突然明白了什么,她抽出枪,手垂在一侧,嘴角勾起,“是你?还是商禾?又或者是你们?”
一般人怎么会枪枪命中吸血鬼?一般人怎么会让商禾俯首称臣?一般人又怎么会让傅祈放弃?一般人又怎么会让红尧一遍一遍的警告自己不准靠近。
“吸血鬼?”泪水渐渐模糊了她的视线,争先恐后的夺眶而出,她语气微弱却又确定,“你和他们都是一类,你也是……吸血鬼!”
“你也是吸血鬼!”肖淼大声的重复一遍,再次抬起手臂扣动扳机直指容晏,下一秒,血迹在他肩侧如同花一样绽放。
容晏没有任何反应,神情恍惚的看着一脸痛苦的肖淼。
“我也是吸血鬼?我也是怪物!”肖淼看着自己的手喃喃自语,“既然这样,大家就一起死吧。”
又是两声枪响。
商禾的动作如同电影慢动作一般,他低头看着自己胸前的血迹,眉头和嘴角微微抽搐,不可置信的看着肖淼同样被血迹染红的的胸口。
果然——
红尧说,这子弹只对吸血鬼有效,果然,她竟然变成了怪物。
严箐箐在骗她,容晏在骗她,所有人都在骗她!
她竟然还喜欢上了吸血鬼。
呵呵,这一切终于可以结束了。
肖淼看着商禾渐渐倒下,终于也感受到胸口涌上来的入骨痛楚散发到四肢百骸,这一切就这样结束吧。
结束吧,如此丑陋,肮脏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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