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淼突然睁开双眼,微微颠簸的车厢内零零散散的坐着几个人,光线昏暗,让人昏昏欲睡。
眼前没有银发男子,没有商禾,更没有容晏,肖淼眨了眨眼,没有跳动的胸腔内却有一丝烦闷,她转头看向窗外,车窗上清晰的映照着她苍白的脸庞,车外昏黑一片,车子还在驶向市区的路上。
眼睛虽看向窗外,但她眼神毫无焦距,良久,肖淼抚上自己的腹部,闭上眼睛靠在座椅上,深呼了口气,还好刚刚是梦,她好庆幸那只是个光怪陆离的梦。
是她太惊恐了,她怕容晏会把自己抓回去。
肖淼不知道该去向哪里,她的身体现在虽然没有异样,但她已经成为异类,她第一反应是去找红尧,可是又怕见到严箐箐。
严箐箐说的没有错,她是个怪物,迟早会吸食人血的怪物。
肖淼到达市区时已经十点多,车站牌下已经空无一人,肖淼抱着铁盒站在路口,凛冽的寒风凌迟着她的脸颊,她却浑然不觉痛。
她拿出导航,定位了最近的一家连锁酒店,现在她没有地方可去,只能先去酒店住一晚。
前台微胖的小姑娘打着哈欠输入住房信息,肖淼拿过房卡,就乘电梯直上顶楼。
房间里有地暖,其实有没有对她已经没有任何影响,她不怕冷,但是却本能的屈从于温暖。
肖淼和衣蜷缩在床上,怀中紧紧抱着铁盒,那是她唯一握在手里的东西了。
她很矛盾,她一直都在努力的活着,即使当时父母逝去,她也未曾想过要放弃生命,追随他们而去,可是,现在她很怕,她怕自己会变成一个嗜血狂魔,她想结束这漫长的生命。
“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为什么?为什么……”肖淼嘴唇蠕动,她紧闭着双眼,额头上布满冷汗,在梦里也是不得安宁。
商禾撕碎二笨后狰狞的笑,容晏对她势在必得的冰冷直视,以及严箐箐的嘲讽和谩骂,都在她的面前涌现。
“肖淼,你逃不掉的,我不会让你离开我身边。”
“肖淼,你这个吸血的怪物,你的爸妈就是被你害死的。”
“肖淼,怪物!”
“我不会让你离开我!”
“肖淼!”
“不,我不是怪物!不,我不要回去,不!”肖淼大口喘息着睁开双眼,脸上惊魂未定,在看清身在何处后本能的松了一口气,她咽了一口口水,手中已经汗水津津。
手中传来铁盒坚硬的质感,房间里的灯还在大开着,看向窗外,窗外仍旧灯火通明,只是多了几分属于寒冬深夜的静谧,甚至连偶尔车辆倾轧而过的声响也显得无比清晰。
肖淼坐起身,盘着腿坐在床上,她从包中摸出铁皮盒的钥匙,低着头打开,乌黑的长发散落在被单上。
咔擦,老旧的锁清脆一响,肖淼把锁摘下抛在一边,手慢慢的掀开盒盖,首先入眼的是早已经泛黄的纸张。
肖淼几乎是屏住呼吸,双手颤巍巍的拿出最上面的那层,鼻尖已然泛酸,熟悉的字迹映入眼帘,那是久违的、不可再得的温暖。
“我最爱的女儿淼淼:
妈妈不希望你有看到这封信的一天,因为这意味着妈妈和爸爸不能再陪你继续走完人生路,已经不在人世。
可是,命运有时是不可违抗的,妈妈知道你难过,但我的宝贝淼淼,希望你能继续往下看。
很多事情,到来的只是早晚而已,那个玉坠,是我当时离家,带走的最后一件东西,你小时候看到其他人总有外婆照看,总问我,妈妈妈妈,我的外婆呢,妈妈骗你说外婆早就离开去了很远的地方,渐渐的你就不再问。妈妈骗了你,你的外婆还在世。
其实,洪舒不是我的本名,妈妈姓红,本名叫红舒……
肖淼看到红字时,一个念头划过脑海,心里慌张却又忍不住继续往下看,只是闪烁的目光和倏地睁大的双眼泄露了她的震惊。
“从决定和你爸爸在一起后,我们就步上了逃亡的路,改名,搬家,隐姓埋名,这一躲就过了十多年。
你总问,妈妈,我为什么不和爸爸一个姓,你总怀疑自己不是我们的孩子,名字而已,从妈妈怀中有了你心脏跳动的迹象,就早已做出这个决定,你的名字无论挂在谁名下,都是爸爸妈妈永远心爱的宝贝,独一无二的宝贝。
无论如何,爸爸一直爱你,妈妈也是,用自己的生命爱着你,只有这样,你才不会被人找到。
到这里,你应该全部明白了。
死亡带来的不是终结,而是生命另一种方式的延续。护你周全,爸妈责无旁贷。
如果有一天你会见到你的外婆,希望你把另一封信交给她,告诉你外婆,妈妈永远爱她。
如果有可能的话,本想是在妈妈百年时把这一切带入坟墓永远尘封,可是天不遂人愿。
知道真相,妈妈不知道对你来说是幸运还是不幸,我的乖孩子,不管未来怎么样,答应妈妈,坚强勇敢的活下去,爸爸和妈妈永远爱你。
洪舒亲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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