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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章 康宸 (第2/2页)

其实想想也可以理解。他位高权重这么久,不要说有人揍他,大概从上到下连个忤逆的人都没有。她把他打到那个程度,还说他恶心,他还能一言不发,从某方面来说已经是足够的好脾气。

    换做是杜若蘅自己,周晏持对她说的一段话她能从离婚前念念不忘到离婚后,若是有一天周晏持胆敢动她一根小指头,估计她能让他跪上两天两夜的玻璃渣。

    有时候杜若蘅也会觉得腻。她已经不再是小孩子,深知她还能对周晏持拳打脚踢,基本都是因为他对她还有感情的后果。倘若他对她兴趣全消,怎么可能再容忍她到这种地步。杜若蘅觉得自己是在自掘坟墓,迟早有一天她能把他所有残存的情分都消磨。

    可是有时候杜若蘅又巴不得周晏持能绝情一点。他如果对她当真冷酷,从此不闻不问完全流连花丛,杜若蘅决计能心灰意冷,就当这个人已经从这个世上死得很干净。可是他偏偏对她足够好,这个世上没有人比周晏持对她更体贴关怀,杜若蘅有把握自己只要开口,他必定可以放下一切第一时间赶来,他对她嘘寒问暖的程度连杜家父母都不一定做到,不管离不离婚都是一样。

    就像是一把灰烬,明明就要熄灭,却始终有风前来撩拨。

    她不是个圣人。这悲哀透顶的余情未了。

    周缇缇去读幼儿园,家里只剩下两个成年人。杜若蘅请了三天假,要到后天才回S市。周晏持也没有去公司,他坐在客厅沙发上浏览新闻。两人共处一室,都没有讲话,难得相安无事了一个上午。中午周晏持起身去书房,站起来时手仍然捂在腹腔的地方。

    杜若蘅不看到则已,看到了便觉得有一点尴尬。理论上两人已经离婚这么久,即便周晏持曾经亏欠她,也没有必要再这么吵架。

    她踌躇了一下,问了出来:“你看医生了没有?”

    周晏持回得很冷淡:“没事。”

    他那样子不想理她,杜若蘅索性不再讲话。隔了片刻,突然听到他说:“我要是真的因为家暴住院,你是不是都懒得去看一眼?”

    这话的语气很平淡,杜若蘅觉得无可奈何:“你想多了。”

    周晏持站在原地始终没动,他看着她,良久开口:“实话说,我现在很后悔离婚。”

    杜若蘅下意识抬头,跟他对视,周晏持的表情很平静:“我本来不应该和你吵架,说那些话。如果可以,我也希望时间能重来。”

    下午两个人被管家打发到院子里去修剪花枝。其实已是深秋,花朵基本都已凋零,周晏持换了衣服在花园中锄草,架势很有园艺工人的样子。杜若蘅托着腮坐在一边的小凳子上,觉得百无聊赖。

    管家很适时地出现,给她端来了一张小桌几,然后还有一壶茶一只茶杯和一碟下午甜点。跟她说今天T市难得的风清云淡,不妨好好瞧两眼。默默退下的时候周晏持叫他:“我也饿了,叫刘叔再做一份下午茶。”

    管家只作耳背没听见。

    周晏持在杜若蘅身边坐下,袖子碰到她的手指,被她不着痕迹地往旁边侧了侧。她放下茶杯的时候周晏持端起她的抿了两口,再放回桌上的时候杜若蘅面无表情:“拿开。”

    “做什么?”

    她冷冷说:“我不喝别人碰过的。”

    这种嫌弃的口吻多少让周晏持有些无奈:“不要这样行不行?”

    杜若蘅直接不理他。过了一会儿她接到汪菲菲电话,说有个客人登记入住,称是她的朋友,请杜若蘅帮忙打折。

    杜若蘅听完汪菲菲报的姓名,想了半天才想起这么个人。她并不熟识,仅仅在几个月前的一场聚会上有一面之缘,并且印象很一般。景曼酒店的管理人员的确有房价打折的权利,可是每个月也有固定名额,杜若蘅不想浪费在这样一个陌生人身上。

    她问汪菲菲:“他要求打几折?”

    “贵宾客户的最高级别,七折。”

    “那位客人现在在你面前?”

    “是的啊。”

    杜若蘅沉默片刻:“给他按七折。”

    挂断电话后杜若蘅的脸色微沉。她不习惯利用别人,也同样不喜欢受人利用,并且是这样明目张胆。周晏持看了看她,正要讲话,被她一口塞进去半块甜点:“你闭上嘴让人好好清净一下行不行?”

    周晏持把甜点慢慢吃完,说:“这种事也可以不顺应汪菲菲的意思。”

    “你别说话行不行?”

    周晏持说:“你身为酒店的中级管理人员,汪菲菲这件事做得不妥,需要你来告诉她以后再遇到这种人情打折的事该怎么做。是该当着客人的面打电话,还是避开或者假装打电话,她必须有经验才行。再说那个所谓的入住客人,显然他是利用了你的情面,这种人你同意了第一次,就还会再有第二次。如果类似的人再多一些,你会烦不胜烦。”

    从头到尾杜若蘅都在冷冷瞪着他,周晏持不予理会,仍然说:“你担心电话里的对话被客人听到会让他感到没面子,除去同意打折之外,你还可以给汪菲菲说,最近酒店规章有变化,你最大的职权范围仅仅是打八五折或者是九折,再高一级就需要请示总经理。然后你可以再请那个客人稍等,跟他说你要打电话请示上级。一般这种情况下对方都不会再为难。至于汪菲菲,如果她听不出这弦外之音,五星级酒店前台的位置也就不再适合她。”

    杜若蘅沉沉开口:“说完了?”

    周晏持给她重新倒了杯茶,低声说:“我知道你肯定又要嫌我烦。但既然现在你的工作是这个,就算可能难以做到得心应手,我也希望你能做得顺利,至少不会为此而烦恼。”顿了顿,语气愈发恳请,“你就当我是操心过多,不想听也不要刻意说那些打击人的话,你知道我们两个现在聊这些的机会不多。”

    杜若蘅好半晌才发出声音:“话都让你说全了。”

    周晏持平静说:“实话来说,我现在做梦都是你对我说的话。翻来覆去变着花样无非那几句,你吵不吵,烦不烦,赶紧滚。基本上我现在每次跟你说话,都能猜出你下面跟着要说什么。”

    杜若蘅淡淡问:“包括昨天晚上的那句恶心?”

    周晏持被噎了一下,然后才说:“晚上你想吃些什么?我让刘叔去准备。”

    第三天杜若蘅离开T城,来的时候她两手空空,走的时候多了一只行李箱,里面都是盛情难却的老管家给她塞的食物。在机场的时候杜若蘅抱着女儿亲了又亲,周缇缇满脸不舍,紧紧搂住脖子说妈妈你一定要一周回来看我一趟呀。

    杜若蘅答应了,周缇缇说你也要经常回来看爸爸,他也很想你的。

    杜若蘅这次没有讲话,她亲了亲女儿的鼻尖,把她的帽子重新戴回去。周晏持在一旁看着始终沉默,直到杜若蘅准备离开,他轻声开口:“到家之后,记得打个电话报平安。”

    杜若蘅眉目冷淡地嗯了一声。

    “酒店里如果遇到不方便解决的事,及时告诉我。”

    杜若蘅瞥他一眼,这次难得没有开口嫌他烦。周晏持兀自又说:“万一生病或者不舒服,及时去医院做检查。自己一个人住要小心谨慎,平常关好门窗,贵重物品不要摆放在客厅。另外出门的钥匙最好放一把在苏裘那里,或者是其他什么值得信任的人……”

    杜若蘅终于又开始不耐烦,她的眉心拧起来,周晏持的唠叨戛然而止。

    她冷淡问:“还有没有事?”

    他看着她,唇边一直有一句话,却因为难能称得上合乎时宜而反复说不出口。杜若蘅不想再浪费时间,转身的同时听到他轻声开口:“缇缇和我一直都爱你。”

    她的动作稍稍停滞。

    想让周晏持完整地说出那三个字难于登天。他向来隐忍内敛,有些话反复斟酌,却还是难能表达直白。杜若蘅深知,借着女儿的名义说出这么一句话于他算是不容易。

    但是和她又有什么关系。

    两个小时后到S市,杜若蘅直接从机场回到景曼。大堂内客人稀少,汪菲菲正在跟小叶兴奋八卦,连办理退房的一位男士轻咳一声也没听见。杜若蘅快步走过去,代为处理解决了事宜,目送客人离开的时候汪菲菲拽住她的袖子兴冲冲道:“若蘅姐,你这几天没来上班太可惜了,财务部吴经理今天晨会被康总经理骂得连头都抬不起来呢!”

    杜若蘅默不作声,低头看她抓过来的手。等到汪菲菲终于讪讪把手指头松开,杜若蘅才开口:“你跟我上楼,我们去办公室谈一谈。”

    二十分钟后汪菲菲刷白着一张小脸走出办公室,杜若蘅去楼下检查客房卫生,听见两个值班服务生蹲在角落里也正兴致高昂地八卦。声音还不小,大概没防备她这么早就休假回来:“吴经理这一次肯定要栽。这些年他背地里吃了多少回扣,估计全养小情人去了吧。你看他以前作威作福的样子,连前任总经理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结果总经理这几天刚上任就查财务部猫腻,阵势连咱们都看得出来,这不是要换人是什么。”

    “好像他明年合约到期,再签就是终身。照这样子还能撑到那时候吗?万一续约不成走人了,还在老东家留的是这种口碑,以后还有哪家敢要他。”

    “据说是他之前得罪过总经理,到处跟人说总经理是私生子,现在才落得这种下场。总经理快上任那几天不是不在么,他不是还到处讲什么康家二公子根本就是假的,其实是他父亲在外面春风一度生下的孩子,只不过一直住在国外没人知道罢了。后来他回国,跟兄长斗得很厉害,可惜最后失败,才被赶来S市的。”

    杜若蘅重重咳嗽一声,周围一下子安静。片刻后,两个小姑娘从门缝后面闪出来。杜若蘅冷声问:“这个月的地毯送去清洗了没有?墙壁画框上有一层淡淡的灰为什么不打扫?还有1203房间里的铅笔缺失,谁负责的?为什么不补?”

    半个小时后杜若蘅去顶层交文件,康宸正在玩电脑里的扫雷游戏,看见是她后端正坐姿,笑着问:“心情不好?”

    杜若蘅直觉否认:“没有。”

    康宸仔细研究她脸色,然后说不太像,你确实好像是心情不好。

    杜若蘅索性侧过半边脸,跟他说要是没事我就先出去了。他把她叫住:“别走得这么着急。今天晚上有空没有,我们一起去看电影怎么样?”

    “看什么?”

    “星球大战系列最新一集,还有一个国产爱情电影。你想看哪个?”

    两人最后商定看前一个,跟着又讨论晚上一起吃饭的地点。讨论的时候双方神色都很正式,不像是约会,更像是合作伙伴会晤洽谈。到后面康宸撑着下巴忍不住跟她笑:“究竟是谁得罪了你,让你神思不属成这样?”

    杜若蘅仍然说没有。为了避免他再追问,她转移了话题:“听说今天晨会上,吴义勇被总经理批评得面无人色。”

    “听谁说?”

    “康总,我不能当群众中的叛徒。”

    康宸微微一笑:“那你回头告诉群众,我不希望酒店管理层中存在品行不端的人。”

    杜若蘅笑说:“吴义勇是品行不端的人?”

    康宸淡淡道:“不忠不贞不算品行不端的人?”

    杜若蘅走出康宸办公室的时候揣着全酒店都想知道的有关吴经理未来结局的独家内幕,可她懒得在意。回到办公室她对着手机思索了一会儿,还是给周宅打了一通电话。本来料想现在是下午三点,周晏持应当不在。可是等那边一接通,响起的是熟悉低沉的一声喂。

    杜若蘅沉默片刻,才说我到了。

    周晏持嗯了一声,平静里听不出情绪,只简单说:“注意休息。”

    说完两人挂断电话。

    到了晚上杜若蘅跟康宸一起去看电影。两人排队买票排队入场,前面后面站着的都是大学生模样的小情侣。康宸给杜若蘅买了桶爆米花,两人站在外面等开场的空当,他用了五句话给她把星球大战系列的精华解读完。进场之后两人凑在一起猜测剧情发展,反派人物死了又死的情节都被康宸把握得很精准。

    杜若蘅已经很久没有这么愉快地在电影院跟人看完一场电影。她甚至已经很久都跟这种场所绝缘。周晏持十年前的习惯爱好就已经像是个老头子,他推崇唯利是图,对娱乐的事物不屑一顾。那时杜若蘅如果坚持去电影院,他虽然不情愿却也会同意,但每一次几乎都会在中途睡着,想都不要想跟他讨论。后来两人回国,家里甚至拥有一间设施完备的影音室,杜若蘅却几乎没有进去过。倒是偶尔周晏持想起来,会想拉着她进去一起看一眼,但杜若蘅已经对他相当失望,从来都是不屑和拒绝。

    因此杜若蘅难得能像今天这样,出场跟进场的情绪一样好。她的手里还抱着半桶没有吃完的爆米花,跟康宸从始至终的交流都很顺畅。两人走在一起,不管是外形还是话题都很默契,有路人频频侧目,看待他们的眼神就像真的是在看一对情侣。

    杜若蘅在去地下停车场的时候遇见了熟人。其实也不应当算是很熟悉,因为只是几面之缘。对方一副窈窕身段,袅袅婷婷也朝着这边停车的方向走来。杜若蘅既然看到了,便躲不过去,站在那里礼数周到地道了一声好。

    走近了的对方更漂亮,长发披肩,红唇美目。在杜若蘅和康宸之间盈盈一扫,有些微笑:“杜姑娘好巧。”

    “很久不见。”

    “是很久不见了。”对方轻轻柔柔说,“我记得上一次见面还是在两年半之前。”

    杜若蘅只是微笑,并不点头。对方记得的不是她们最后一次会面。事实上两年前两人也碰过一次面,只不过大概只有杜若蘅自己注意到。那本是她以前的工作单位组织的一次海钓,却远远碰见了周晏持一行人。他们正从一艘游艇上下来,每个人都衣着光鲜,并且男士的臂弯里都挽着一枚娇滴水灵的美人姑娘。

    “听说杜姑娘现在是在一家五星级酒店任部门主管。不知是在哪一家?”

    “景曼花园酒店。”

    “哪个城区?”

    “东胡区。”

    对方轻轻啊了一声:“那就更是好巧了。我这次来S市开研讨会,主办方订的酒店也是在东胡区,可是那一家服务质量实在很差,我正想私下里换个酒店,不知方不方便到景曼来呢?”

    杜若蘅笑得温婉:“当然欢迎。”

    两人又寒暄了两句,然后各自离开。杜若蘅远远看见对方站在车旁拨电话,模样颇有几分娇俏。康宸在一边出声:“是以前T市的朋友?”

    杜若蘅沉默了一会儿:“前夫的朋友。”

    第二天早上杜若蘅到酒店,正好碰见前一晚的美人在办理入住手续。对方正好也看见她,于是微笑打招呼,然后转头对汪菲菲道:“如果我认识你们的客房部经理,可以打折吗?”

    前一天刚刚为此挨过训的汪菲菲偷眼看了看杜若蘅,动了动嘴唇:“……不好意思小姐,我们酒店目前已经取消了这条制度。”

    对方哦了一声:“请你稍等,我打一个电话。”

    杜若蘅见状打算离开,却被对方叫住。过了一会儿她把电话递过来,杜若蘅接起,听到周晏持在那头的声音:“苏韵想借用我的贵宾卡打折,酒店允许不允许?”

    “可以。”

    周晏持找了一会儿,告诉杜若蘅:“我的贵宾卡暂时找不到,酒店系统里应该有记录。”

    杜若蘅敲了两下键盘,说:“可以打九五折。”

    “我记得能够打八折。”

    “你记错了。”杜若蘅说,“确实是九五折。”

    周晏持沉默片刻:“你把电话给她。”

    又过了一分钟,苏韵从僻静处回来,已经挂了电话。她同杜若蘅柔柔微笑:“既然是九五折,那就索性不打了。”

    杜若蘅跟她诚恳道歉,表示不能打折实在是酒店的规定她也无法置之不理。苏韵表示理解,然后过来握住杜若蘅的手,温言软语:“没有关系,只是想起来有朋友才顺便问一问的。是我太唐突了。以后等你再回到T城的时候,记得告诉我,我来做东,请你吃饭。”

    杜若蘅笑着说那怎么可以。苏韵说:“肯定要请的。晏持这次找秘书帮我付掉酒店房钱,他才是真的太客气了。”

    杜若蘅面不改色笑道:“他对待任何朋友都是这样。你不用放在心上。”

    开晨会的时候杜若蘅手机半点没消停。周晏持打来数次电话,到后来她索性关机。然而众人散会的时候杜若蘅还是遭到了采购部张经理的消遣,说这是哪个献殷勤的小伙子这么不靠谱,不知道我们杜经理喜静不喜闹的嘛。

    杜若蘅在众人调侃中只笑不答地离开会议室,把恼火全都迁怒到周晏持头上。到了中午吃完午饭她才开机,不过片刻周晏持的电话就又拨过来。

    杜若蘅冷着脸等屏幕亮了又暗地反复数次,按了免提。

    周晏持一时没反应过来她的接听,顿了一会儿才开口:“两年前我欠苏韵一点人情,她在一次招标上帮了忙。从那以后跟她联系少差点忘了,这一次遇到有机会,于是顺便还上。”

    杜若蘅听完,抱着双臂哦了一声。

    “你在生气。”

    “我为什么会生这种气。”杜若蘅笑着说,“你也想得太多了。你的事前前后后都跟我没关系。以前都跟我无关,现在更是无关。”

    “你如果现在想知道,我可以解释给你。”

    杜若蘅扔给他三个字:“没兴趣。”说完挂了电话。

    第二天杜若蘅临近换班的时候接到汪菲菲电话,说底下有人送来东西。到了大堂才发现是花店小弟,一大捧的香槟玫瑰摆在前台,盖住了所有能盖住的东西。

    杜若蘅没有找到名签,对方只跟她说是一位姓周的先生。

    杜若蘅的第一直觉便是周晏持,随即又觉得这样的想法太过离谱。她跟他从认识到现在,他送她捧花的次数用一只手都数得过来。周晏持从骨子里都透着一股商人本性,唯利是图这四个字被他发挥到极致,反映在礼物上就是他从来都温情多过浪漫。或者也可能在他眼里,一颗钻石原本就比一捧玫瑰或一份手工艺品来得浪漫得多。

    杜若蘅很早就放弃了纠正的想法。她认识到这个问题的时候周晏持已经超过二十岁,是个想法成熟意志坚定的成年人,早就是她习惯了跟着他的步伐在走。但是在外面的时候周晏持倒是极为大方,不管是年会员工送上来的大捧花束还是每年源源不断收罗的各省市级嘉奖优秀的奖杯,每次周晏持在接受的时候都表现得十分高兴,至少落在照片上是这样,即使他本人根本就是嗤之以鼻。

    很快有几个小姑娘跑过来表示歆羡,纷纷猜测香槟玫瑰的花语是什么。到了中午的时候杜若蘅接到周晏持电话,他问花束收到了没有。

    杜若蘅半晌不答,末了还是忍不住问,香槟玫瑰真的是你送的?

    周晏持没有否认,并且跟她说:“你不喜欢的话,下次可以换一种。”

    “你送花干什么?”

    周晏持又沉默片刻。显然他不擅长回答这种否定自己过去的问题,这比一般的解释更费力,半晌才说:“你如果喜欢的话,以后天天都会送。”

    杜若蘅说:“你省一省吧。”

    她的手指头绕着一点头发往上卷,又卷下来,把手机举在耳边出神。过了一会儿听到周晏持又开口:“对不起。”

    这三个字他一字一顿,婴儿学发音一样,说得极为不熟练。周晏持的字典里三十多年都没有出现过这三个字,大概是最近才新加上去,油墨未干。杜若蘅忍不住挑了一记眉尖,笑着说:“周总幸亏是大白天说这个,否则还让我以为是遇见了鬼。”

    周晏持无奈接下她的讽刺,他说完了第一句,后面仍然不太顺畅:“以前说过的那段气话,你不要放在心上。我向你道歉。”

    “周总说的是哪段话,我为什么记不得了。劳烦您再复述一遍好吗?”

    周晏持又开始揉眉心,片刻后说:“你可以打回来。”

    杜若蘅温柔说:“您是铁石浇灌而成,我怕砸坏了我的手。”

    周晏持又是半天没讲话。杜若蘅渐渐觉得无趣,正打算挂断电话,听到他说:“我在尝试改变。”

    杜若蘅静默一会儿:“你想说什么?”

    “我想改变我们的相处方式。”周晏持慢慢斟酌词汇,“之前我们两个人沟通有问题,责任大部分在我身上,这么多年的习惯不能一次性改变,但我认为能够随着时间过渡解决。”

    他停了停,低声开口:“蘅蘅,再给我们之间一次机会。”

    杜若蘅彻底沉默,倚在墙边紧抿着唇。周晏持不敢逼迫她,在那头屏气凝神。

    最后她冷淡开口:“周总想要做什么,哪是别人抵挡得了的。”

    晚上杜若蘅约苏裘吃饭,转达了周晏持的意思。苏裘哟了一声,笑说:“这又算什么,浪子回头金不换么。”

    杜若蘅不答话,兀自舀一碗汤,苏裘问她你听过五年治愈率没。

    “所谓的五年治愈率,是说如果人得了癌症,五年里面没复发,那才能被医生判定是基本康复。但就算是这样,根据科学统计,也还是会有百分之十的人在五年之后癌症复发。”苏裘说,“按照我的经验,男人有些天生的劣根性比癌症四期还难根治,一个男人表示悔改的时候是真心的,到头来反悔的时候也是真心的。所谓好了伤疤忘了疼,这是绝症,五年之后指不定会变本加厉,没人能保证得了他一生一世一心一意。”

    “……”

    苏裘说:“那我问你,你对周晏持涅槃重生有信心么。”

    杜若蘅托腮搅着手边的半碗粥,笑着不说话。

    苏裘又说:“花心是个习惯,就跟人的倔强还有急脾气是一样的。一直到老都难改。这种人心里天生有招蜂引蝶的因子,时刻蠢蠢欲动,只等着冬天过去春天来,再等到夏天温度适宜阳光热烈的时候,那就叭地一下全开花了。”

    杜若蘅忍不住笑出声来:“你去说单口相声吧,比现在的工作更合适你,真的。”

    苏裘面无表情:“你以为我没想过?我从上班第一天就没喜欢过我的工作,但鱼跟熊掌不可兼得,我早就认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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