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管营老爷多多教训指点才是,这里有些散碎孝敬,还请管营老爷赏脸收下,算是我二人谢过管营老爷的关照之恩。”说罢恭恭敬敬递到管营面前。
管营受贿惯了,见状笑道:“好个牙尖嘴利的猴儿,我哪里指点你了?”口中这般说,还是伸手接了银子,点头道:“身在狱中,最要紧的是服从公人的管制,公人说东,你别说西,顺从听话,便能保有安生。这便是我的指点教训,你是个知情明理的,可听见了?”
鹿淮道:“管营老爷金玉良言,我等自然铭记,时时刻刻听公人老爷们的教管。只有一条,我二人身上有伤,尚未痊愈,只怕受不得那棍棒,还望管营老爷开恩,饶了我们这一遭吧。”说罢深鞠一躬。
管营收了好处,便点头道:“既是如此,杖刑暂且寄下,等伤愈了再打。”说着把银子收入怀里,转身走出牢房。
管营说是说“暂且寄下,来日再打”,其实便是就此作罢,鹿淮心知肚明,低头说道:“多谢管营老爷体恤。”闪身一旁,恭恭敬敬送管营出牢。
待管营离开,一旁的狱卒冷笑道:“好猢狲,你倒会做人。”脸色十分冷漠难看。
监牢也是江湖,按殷汝敖的说法,有江湖的地方,就有人情世故。人若是油子,便能在监牢里如鱼得水;若是耿直木头,则在监牢里寸步难行。
鹿淮显然是第一类人。
听得狱卒的冷言冷语,鹿淮心里明白,又掏出来几块碎银子,共有三四两重,递给那狱卒道:“这些散碎银子,是小人孝敬众位牢头哥哥吃酒的,还望别嫌少才是。”
那狱卒收了钱,换了面皮,满脸堆笑道:“管营老爷说得没错,你果真是个知情明理的聪明人。”鹿淮也笑道:“日后还望众位哥哥多照顾才是。”那狱卒道:“这个自然,不消嘱咐。”说罢二人便要走出牢房。
见他们要走,鹿淮连忙叫道:“二位请留步。”那狱卒转过身来,问道:“兄弟还有事?”他得了鹿淮的好处,竟跟鹿淮称兄道弟起来。
鹿淮一指虞晴儿道:“我这个同伴自幼肠胃有病,吃不惯牢里的伙食,劳烦哥哥安排些点心果子。”说着又从怀里掏出了一串铜钱,大概一二百个,递给了那狱卒。
那狱卒道:“这些小事,兄弟说一声就是了,何必又要拿钱?”嘴里这么说,还是把那串铜钱接过,出了牢房。
不过多时,那狱卒回来,送进来一个食盒,里面有糕饼点心,香粳米粥,瞧来甚为精致。谢过狱卒,鹿淮拿出点心,让虞晴儿赶紧吃。
虞晴儿心里对鹿淮甚为感激,吃得十分香甜。
见虞晴儿在那儿吃着,鹿淮走到一边,透过北墙的天窗向外望去,见已经月上中天,到了戌时。他心里琢磨,这些日子四下奔波逃窜,没有修习内功,只怕功夫搁下了,当即盘膝而坐,照《坤德卷》上所述,瞑目修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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