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敬贤道:“难得大哥有此雅兴,兄弟一定好好相陪。”任崇圣道:“不是我兴致好,只是现在不玩,等过两天可没日子玩了。”任慕蓉奇道:“怎么了呢?”
任崇圣道:“时近年关岁末,有一年的账目要算,累的日子可多着呢,你小小姑娘成日无事,殊不知道做哥哥的有多少难处。”任慕蓉道:“你有难处不假,但攒下的体己也要比我多得多,我还想等闲了下来,跟您借几两银子花花呢!”
叶清秋笑道:“你要这么多银子干嘛,莫不是心里着急了,要赶着置办嫁妆不成?”这么一说,大伙儿都笑了,任慕蓉臊了个大红脸,只说要拧叶清秋的嘴。
秦裳道:“闲言少叙,咱们这就起社,先定了词牌再说。”说着早有丫鬟递来词牌签子,供众人挑选。
所谓定词牌,便是将各类词牌写在竹签之上,放入签筒之中,请一人抽签,抽到是什么词牌,大家便填什么词。
秦裳正要请任崇圣抽签,忽听任慕蓉道:“二嫂嫂,咱们今儿换个法子。”秦裳奇道:“换什么法子?”任慕蓉道:“平素都是一个词牌,押一个韵脚,大伙儿都按此填词,未免太过无趣。不如今日咱们一人抽一个词牌,自定韵脚,各填各的,你道如何?”
秦裳尚未答话,任敬贤已抢着道:“这个很好,老是一牌一韵,未免太过拘泥,若一人一牌,便可八仙过海,各显其能,好坏高低,更容易分辨得出。”
其他人对此均无异议,当下五人纷纷伸手,各抽一签。
任崇圣抽到的是“鹧鸪天”、叶清秋抽到的是“凤栖梧”、任敬贤抽到的是“洞仙歌”、秦裳抽到的是“雨霖铃”,任慕蓉抽到的则是“青玉案”。
定好词牌之后,众人便又商议以何为题。
叶清秋道:“难得今日好雪,咱们便以雪为题如何?”秦裳道:“嫂子你忘了,去年咱们便以雪为题作过诗呢。”叶清秋笑道:“你瞧我,竟把此事忘了,当真是糊涂了。”
秦裳道:“你忘了我可没忘,嫂子你的那句‘纵是凄寒也动人’,至今我都挂在嘴边,有事没事都念叨呢。”叶清秋莞尔一笑,说道:“我胡乱涂鸦,哪比得上你写的?”
任慕蓉道:“你们都不要假客套了,快快想今日的题目方是正经。”
众人思虑半晌,忽听秦裳道:“方才看了三妹妹的词作,写的是嫦娥仙子,要不干脆咱们就写女子吧?”任敬贤奇道:“写女子?写谁?你莫不是想让大伙儿以你为题,为你歌功颂德么?”众人听了,一同大笑。
秦裳笑道:“二爷这话可差了,小女子无才无德,哪有什么长处值得旁人作文章呢?倒是日后出了位王妃娘娘,凤仪昭然,这才值得人记以辞赋呢!”
原本任敬贤打趣秦裳,秦裳轻轻巧巧,又把乐子引到任慕蓉身上,弄得任慕蓉老大不好意思,只啐道:“二嫂嫂你若再胡说,我就不理你了。”叶清秋道:“不理她怎么成?她还指着你年年颁下赏赐来呢!”秦裳忙笑道:“还是大嫂懂我的心思!”
任慕蓉一跺脚,抬身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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