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有些伤感,忽而觉得荷姨娘身子发颤,心下诧异,强行忍痛转过身子,只见荷姨娘心口插着一把匕首。原来她用袁卫擎身子挡着自己,已经用匕首自尽。
“荷儿!”袁卫擎撕心裂肺地一声大叫,紧紧抱住荷姨娘,众人也甚为吃惊。
只听得荷姨娘转过头去,对任淑君微弱地说道:“主君,您对荷儿一直这么好,荷儿求您什么您都答应,今天荷儿最后求您一回,您放了他吧,所有的错都在荷儿,都怪我……”说着竟然挣扎着,向任淑君磕下头去。
任淑君连忙上前,伸手要扶,谁知荷姨娘一个头磕在地上,便再没起来。任淑君知道没救了,心里一痛,转头瞪了袁卫擎一眼,不知如何是好。
一旁的众人,看到好好一场堂会闹成这样,心下也都不好受。
这时老姑奶奶任若华走了上来,望着地上哭得撕心裂肺的袁卫擎,脸上闪过一丝沉痛,对任淑君说道:“淑君,你就依了荷姨娘所言,放了这人吧。”此言一出,余下众人都甚为赞同,不禁频频点头。
任淑君没有回答,转头望了父亲一眼,任落华没说什么,对虞晴儿道:“扶我回去。”虞晴儿本来含着眼泪望着袁卫擎,听老太爷这么说,连忙伸手搀扶着他,与他一起离了此地。
事已至此,任淑君别无他法,只冷冷地道:“姓袁的,看在荷儿的面子上,你走吧,今生今世别再让我看到你。”说着伸手一挥。
任崇圣和任敬贤见状,把架在袁卫擎颈中的长剑撤开,袁卫擎勉强站起身来,一言不发,抱着荷姨娘的尸身,缓缓向园外走去。
“慢着!”听到任淑君如是呼喊,袁卫擎转过身来,一脸鄙夷,寒声道:“怎么,后悔了?”任淑君道:“把荷儿的遗体放下。”袁卫擎浑身一震,眼中几欲喷出火来。任淑君又是一喝:“放下!”
一旁任敬贤虽说吃了袁卫擎的亏,但心里着实怜悯此人,见他与父亲这般僵持不下,便走上几步,温言道:“放下姨娘的遗体吧,今儿你不答应,是走不了的。你放心,她伺候我父亲一场,我们会好好将她安葬。”
袁卫擎听罢,诚知今日无法带走荷姨娘尸身,若死命相拼,也只落得跟荷姨娘一样的结果,自己死不足惜,但这大仇又如何得报?想着又望向荷姨娘面庞,那容颜清秀如新,一如安静睡着了一样,不禁心如刀绞,一狠心,将荷姨娘的尸身递过。
任敬贤寻思是自己是晚辈,荷姨娘是父亲的姬妾,不便与其接触,于是转头喊道:“快拿藤榻来。”便有四个仆人去偏厅抬来了藤榻,两个粗壮有力的婆子上前搬过荷姨娘尸身,安放在榻上,众仆快步抬走。
眼望众仆抬着荷姨娘尸身离开,袁卫擎心下不舍之意犹如怒涛汹涌,眼睛一直盯着荷姨娘,目光随着她挪移。当荷姨娘被抬离院子彻底不见时,袁卫擎回转的目光正好落在任淑君的脸上。而任淑君面如严霜,也正望着他。
袁卫擎缓缓说道:“总有一天,我会回来,把你们任家夷为平地。高天在上,后土在下,满天神佛,具为见证,我袁卫擎若不依此誓言,但教天诛地灭!”说完之后,转身离开。
他言语平和,不急不慢,众人听在耳里,却不由得闪过一阵寒意。
任敬贤眼望袁卫擎走远,心里竟莫明地升起一份失落,一转头,只见花园荷池中早已枯萎衰败的残荷,正随着习习微风轻轻摇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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