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终甩不掉鹿淮,心里有气,见一旁有间屋子敞着大门,也不管是什么地界,扭头就走了进去。鹿淮一见这屋子上方挂着匾额,写着“梨香坊”三字,看样子倒像个歌舞伎坊,当即一挑门帘,忙跟了进去。
一到大堂,只见里面灯火通明,流苏映光,堂内坐的要不是名商富贾,就是公子贵胄,个个锦衣华服,一时说不尽的纸醉金迷。
正北方是一方舞台,台上铺着月国地毯,当间摆放着一架国色天香屏风,十余名琴师弦师坐在右侧,正拨弦弄竹,击鼓敲磬,演奏大雅之乐。
台中放着一把梨木椅子,一名丽人端坐其中,手抱琵琶,边弹边唱。
这丽人瞧来四十来岁年纪,但却清丽脱俗,有如风中荷花,虽在风尘之地,但却丝毫不沾俗意。这丽人的歌声优雅婉转,好似清风拂过山林,白云凝于天际。
鹿淮虽常去茶馆听曲儿,但那民俗小调和此等雅乐相比,不知道差了几千万里,一时他已然忘了自己是来干什么的,完全沉浸在这空灵的乐曲之中。
乐动歌走,不时那丽人已然唱毕,悄然停音,众客人皆有余音绕梁,三日不绝之感,尚不能从乐曲中自拔,是故堂内寂然无声,落叶不闻。
“好!”一句喝彩声打破了沉寂,众人同时转头望去,只见一个俊朗少年正大力鼓掌,向台上高声叫好。
这叫好的人自是鹿淮无疑。他从未在伎坊听过雅乐,还以为这里和茶馆一样,鼓掌叫好是对艺人捧场,是故不合时宜地喊了起来。
他这么一喊,众人纷纷觉得扫兴,尽皆怒目而视,鹿淮吓一跳,不知道自己哪里做得不对了,一时有些心虚。
这时他瞟见鱼幼烟正在前排的一张桌旁,望着自己掩嘴偷笑,只能顶着众人斥责的目光,硬着头皮走了上去,在鱼幼烟所在的桌边坐下。
鱼幼烟白他一眼,说道:“你可真是个大老粗,带你来这里,就像是牵牛去吃牡丹。”鹿淮脸一热,不悦道:“你自己也不说一声,自往这里边闯,还怨我!”说毕转头望向台上,那丽人正在敛衽谢幕,身姿曼妙,体态端庄,不由得称赞道:“她唱得真不错。”
这时就听鱼幼烟发出一声轻蔑的笑声,鹿淮回过头来,见她一脸鄙夷地望着台上的丽人,便道:“怎么,我说的不对么,你笑什么?”鱼幼烟道:“我笑你没见过世面,听这么个乡野荒村的调调,就给惊成了这样。”鹿淮心里不服,便道:“有本事你去唱呀!”
鱼幼烟闻言立马站起身来,伸手在桌上一按,使上轻身功夫,跃上了舞台。
那丽人原本在谢幕,见突然有个少女跃到台上,不由得退后几步,说道:“这位客人,不知有什么吩咐?”鱼幼烟道:“借你的台子和弦师用用,行么?”那丽人一愣,说道:“你……你想……”
“是,我想唱曲。”鱼幼烟坦然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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