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
“你,可能看到我?”南宫瑾言对上“云服媚”有些涣散的瞳眸,心中一沉。
“公子何故如此问?”
南宫瑾言一顿。
“是你吗?”“云服媚”话音一转,完全换了语调。
“是我。”
“冥界救我的人呢?”北冥幽艰涩地开口,“也是你么?”
“嗯。”
很长一段时间,南宫瑾言说不出话。他静静地看着眼前这样熟悉的面容,说道:“这是往昔的回忆,却又不尽相似,在我的记忆中,你不在的。”
那晚寒衾孤枕,似梦似醒。
“因为这是幻境。”北冥幽的声音不自觉地放轻了,她道,“还记得入境之前你我第一次的遇见吗?”
他见到了云服媚的幻象。
“嗯。”
“这是为你设的幻境,我杀了幻象,取而代之了。”北冥幽道,“所以我看得到,只是有些恍惚罢了。”
南宫瑾言微挑眉,问道:“恍惚什么?”
“我脑海中翻旋着为人时我未曾经历的记忆。”
“许是幻像作祟。”南宫瑾言道,“确实有这样一种法术,借中术之人的记忆情景,却全然改变了情境中的人与事的原本轨迹。”
北冥幽轻叹了口气,眸光移向窗外的月光,答非所问地说道:“今晚夜色不错。”
南宫瑾言转眸也朝着窗外看去。
夜间的凉风习习吹来,似绸缎的轻抚。
这幻境,倒不怎么像是假的。
“你说,我们会死在这儿吗?”北冥幽起身,茶水里倒映着云服媚的面容,她抬眸注视着心心念念的人,只恨一别难见。
南宫瑾言道:“不会。”
“怎么那么笃定?”
“此般术法所生成的幻境,借由的是入境之人的记忆,单靠幻象,不能够杀人。”南宫瑾言继续说道,“施术者就藏匿在这幻境之中,你我其实已经见过他。”
北冥幽眉头微蹙,一些久远的记忆在脑海中缓缓浮现,幻象无法杀人,需要施术者亲自动手,那么幻境的作用在于——
“是,‘云服媚’。”北冥幽道。
迷惑心神,趁其不备。
南宫瑾言瞳眸中闪过几分怅惘,他道:“这儿遇到的每个人,都有可能是假的,刹那间的分隔,都有被魇住心神的可能,你多加小心。”
言外之意,即便是见了“我”,也不要下不去手。
就好像是曾经分明刻意接近,却还是有意暗示云服媚,“不要相信我”的南宫瑾言。
“你觉得我认不出你?”北冥幽故意这样问。
南宫瑾言想起刚刚的“云服媚”,道:“他是幻境的主人,脱身之法难以勘破,障眼法,也奇诡莫测。”
北冥幽仔细地打量了一下南宫瑾言,说道:“你,不像他。”
南宫瑾言瞳孔骤然收缩。
北冥幽从容不迫地牵起南宫瑾言的手,白玉扳指透骨的寒凉。
“他,大抵会说,‘我只是不忍见你因我难过’。”
南宫瑾言将她的手放至心口,目光灼灼:“那便跟着我吧,分不清的话,就一了百了,我了无挂碍、甘之如饴。”
北冥幽蓦地抽手,反手环住南宫瑾言修长漂亮的脖颈,问道:“你舍我独活么?嗯?了无挂碍……是你的话,幻象与真实,我都做不到一了百了,到时候也就只有被魇住的份儿了,你知道么?”
南宫瑾言抬指,轻抚北冥幽的颊面,目光深深,静美的瞳眸中涟漪层叠:“对不起。”
心如刀绞——此时能够聊以慰藉的,只是将她拥入怀中,借此来填补心中的缺憾。
对不起,可我仍旧舍不得你将我全数遗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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