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放下茶杯,定一和尚摇头长叹道,
“想当年闯逆入寇、清虏入关,经此剧变,先帝子嗣更是下落不明?如此,即便是将来下光复,先帝又如何能瞑目?”
见王士元因为这番话似有些伤感,定一和尚似有意似无意的道。
“僧在江北时曾听闻,朱将军命人探寻先帝后人,听,似乎有了些消息……”
随后他又用相对平静的语气道。
“曾有王姓乡绅往衙署禀报,其父曾收留过先帝之后,来也巧,因为那乡绅称其父为他改名为王士元……”
“啊……你、你……”
原本还沉浸于那伤感之中的王士元一听这话,就像是道惊雷于耳边炸响似的,猛的从椅上跳起身,惊恐的看着对方。
“定,定一,你,你到底是何人!”
惊恐的看着这衣衫破旧的和尚,王士元从未曾想到,有一居然会有缺面点破他的身份,惊恐非常的他,眼睛更是盯着那房门,大有夺门而逃的意思。不看着已经站起来挡于门前的定一,面上尽是惶恐不安之色。
“在下是忠义军军正司军正李德才,奉江淮经略使朱将军之命,往江南探寻先帝后人,先前有所隐瞒还请见谅!”
盯着欲夺门而出的王士元,已经扮了一个月和尚的李德才,没想到这位任务居然那么容易,刚到余姚便找到了目标,不过想来也是,毕竟经略那边已经提供给他很多资料。
他就是先帝子嗣?
如果没猜错的话,肯定是他,若不然又岂会因为这几句话,吓的面上全无丝毫血色。
而且是与不是都不重要,对于他来,完成任务才是最重要的。这次任务是经略直接部署,甚至就连他的顶头上司军正丞也不曾知道其来茨目的。
尽管来人已经表明了身份,但是王士元仍然是一副面若灰的模样,他看着面前这人喃喃道。
“为,为何非欲寻我,你,你便、便放过在下可好,在下……”
既便是坐到船上,看着船舱中的妻儿,王士元仍然是一副唉声叹气的模样,他根本就不相信那李德才口中的话语。
什么不会伤及他分毫,什么会保证他安危,在他看来,不过都是托词罢了,即便是直到现在,当年弘光朝“伪太子案”依然影响着他的判断,在他看来,有永历皇上在那,那朱明忠又岂能保他安危。
将已经睡下的儿子放在床上,王胡氏有些怯怯的看着相公,尽管相公让她不要担心,但从他的脸色中,她又岂没看到相公的惊惶,自从两人结婚以来,这几年,他总是会在噩梦中惊醒,直到这几个月,才算睡踏实了,可谁知道,前却突然收到相公的信,让她带着孩子到码头。
“相公,咱,咱们这是往那去?”
往那去?
面对王胡氏的话,王士元只是摇头常叹口气。对于他来,他同样也不知道,这是去什么地方。
倒是恰好掀帘进舱的李德才听着这句话后,立即笑道。
“王兄难道还没有告诉嫂妇人嘛?想必嫂夫人也知道王兄家于江北,这不,弟是奉王兄家中故友之请,请王兄回家!”
回家?
错愕的看着李德才,见妻子神情中的期待,尽管心下苦涩非常,但王士元仍然点头道。
“是啊,回家,回家……”
回家!
那个家能回吗?
整整一夜,王士元都未曾睡下,躺在床上的他,脑海中所浮现出的是当年闯逆进城后的一幕幕,既有与父皇的最后一面,同样也有被舅舅献出后的绝望,但更多的却是十几年颠沛流离的惶恐。即便是娶妻生子,但是那层身份在那,仍然让他每每总是会从噩梦中惊醒,尤其是儿子生下来之后,更是唯恐因为自己连累着妻儿。
年前,这余姚重归大明之后,原本他想着总能安稳下来了,毕竟无论是谁当大明的皇帝,都不会真个去找先帝的后人,只要他加以保密,便可以不用再像过去那样提心吊胆,便是生活艰难一些,又有何妨?
可谁曾想,终于还是有人找上了门!
“士章兄,你这又是何必呢?”
想着那朱将军居然知道他的名字,王士元自然而然的想到曾将他赶出家门的王士章,只以为是他为了向官府邀功,才让惹来那朱将军派人上门。
“但愿,但愿……但愿,他真是大明的忠臣吧!”
几后,在船沿着大灾达常州的时候,刚一到码头,王士元便听今正是那位朱将军大喜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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