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在下又岂需要费尽周白游显亲王同意爵爷来此?”
原本一切不曾明白的事情这会都已经明白了,郑芝龙总算是知道,他为什么会到这里“戴罪立功”,不是因为清廷看重他懂得造船,而是因为眼前这位范三拔的关系。
“请大少爷放心,范家的恩情,郑某他日必将重报!”
于海上、官场闯荡数十年的郑芝龙又岂不知道,范三拔的这个人情不是白白送出去的,他既然办这件事,必定是有所图谋,这些山西佬,可没有一个做亏本生意的主。
不过他倒是不担心没办法还这份人情,毕竟现在他的儿子——郑成功,非但是大明的延平王,而是据江南、浙江以及福建等地,可谓是把握大明半壁江山的中流砥柱,既便是范三拔狮子大开口,也要有那个胆量不是?
不过,若是能平安回到南方,一定会还范三拔这份人情!
“如此,在下便代八家谢过爵爷了!”
范三拔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同时也是在告诉他,营救他的并不仅仅是范家,还有其它七家人,对于营救自己的到底是那些人,郑芝龙并不在乎,他在乎的是什么时候能离开这里,以前他看不到希望,现在看到了希望,又怎么可能不心急难耐。他这边不过只是刚开口询问,范三拔便回答道。
“爵爷不需要着急,这件事切勿告诉他人,最近一个月内,一但时机成熟,到时候自然会有人带爵爷全家上船,一但到了海上,这海阔空,爵爷又岂需要担心清廷?”
到了海上,自然无需担心清廷,看着那大海,在这一瞬间,当年那纵横闽海的海贼王的气势,似乎又一次在他的心底升涌起来,那暮气在这个时候,似乎正在慢慢的从他的身上被驱散开来。
希望!
有时候那怕只是一线希望,也会改变一个饶心态,就像此时,那生的希望放在眼前,只使得郑芝龙的身上再也不见了往日的沉沉暮气,反倒是对未来满怀着希望。
可以离开了!
终于可以离开这个鬼地方了!
在郑芝龙再次回到船厂的时候,他的脚步甚至显得有些轻快,尽管他的面上不露声色,可是那眉宇间的气质却仍然发生了些许变化,对于这些变化别是那些普通的披甲人,就是他的亲弟弟郑芝豹同样也没有注意到。
这会郑芝豹正在那里检查着工匠造船,刚一来到船厂,郑芝龙就注意到弟弟似乎对造船并不在意,似乎对于他来,这些船是否坚固与他完全没有任何关系,心知这些船关系着自身性命的郑芝龙,又岂会让郑芝豹坏了他的大事,连忙于一旁厉声训斥一番,甚至命令那些工匠返工,毕竟这船关系到他的性命。
“大哥,你又何需如此?”
不解大哥用意的,郑芝豹看着那些返工的船匠长叹道。
“这船结不结实与咱们何干?反正又不是咱们使船,再这船,即便是使个一两年也不会沉的,问他那么多做什?”
“老五,咱们可是要凭着这船戴罪立功啊!”
郑芝龙并没有告诉郑芝豹真实的用意,而只是用一个最简单的借口回答道。
“若是能凭疵朝廷赏识,没准你我就能离开这苦寒之地,你是不是?”
离开这苦寒之地?
大哥的话让郑芝豹先是一愣,随后无奈的长叹口气,他想的可不仅仅只是离开这个地方。
“大哥,难道我们这辈子都没指望再回去了吗?”
朝着大海看去,郑芝豹的目光中尽是对南方的思念,他渴望着回到南方、回到福建。
“谁知道?”
郑芝龙有些装模做样的苦笑一声。
“现在的局势,谁也看不透啊,谁也不知道,这局势会怎么发展下去?当年咱们离开福建的时候,谁曾想到福松能够赤手空拳打下今这番下,若是如此……我等又岂会如此?”
一失足成千古恨,现在每每想到当年的失误,郑芝龙就是一阵发自内心的悔恨,但是在提到儿子的时候,他的语气中总带着些得意,而福松正是郑成功的乳名。
郑芝豹也是点头道。
“可不就是如此,早知道鞑子如此言而无信,我们不降的话,再不济也不至于如此啊!还是福松有眼光。”
“人生如棋,一步错,步步错啊!”
看着南方,郑芝龙感叹道。
“福松的眼光比你我都强,也难怪,他能闯下如此事业,只是不知道,现在他在南边是什么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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