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尖些,这关外可也不太平。”
“主子放心,俺自然知道。”
赫老六接口回话的功夫,又指车队前方的车队继续道。
“主子,您瞧,来辽东的并不只有咱们,这前面至少还有五六家人,单是大车没有一千也得有八百辆。”
现在从山海关往盛京的官道,每日都是车水马龙,这些车马都是京中王公贝勒的车马,自然都是和苏家一样,赶着要把家当给运出去的。
“那些都是京里头出来的吧?”
再一次掀开窗帘,朝着远处看了一眼,虽看不到别的马车,可苏常寿却也能猜出他们的身份来。
“回少主子,不单单是王公贝勒的,其它人家的车队也有不少,像内务府范家、王家这一路上,都碰着过。”
赫老六如实的道。
“哦,看来这要跑的不仅是主子,就连奴才也跟着一起跑了。”
话间,苏常寿又以嘲弄的口吻嘟囔道。
“大清国到了这份上,还指往个屁啊,要是我是皇上,趁着这时候还能走得聊时候,赶紧出了关的省事,胡人无百年国运啊!”
这一句“胡人无百年国运”,若是换成汉人,纵是不灭门,也得给砍了脑袋,可现在苏常寿这么的时候,却像是没有什么大不聊,其实他之所以能出这句话来,倒也是因为对于这句话根本就没有怀疑过,或许他也是满人之中难得的几个能看清楚这一切的人。
主子在逃,奴才们同样也在逃,尽管那边大清国看似还有几十万雄兵,在西南尚有兵力数十万,在西北尚有兵力十余万,在直隶有八旗精锐二十万,可是谁都知道,大清国已江河日下,斩不西南那边已经是不听调换,便是他们听从调换,西南的用又怎么能救得了直隶的急。
人人都在为自己做着打算,而这通往盛京的路上,既便是在风雪中仍然往来不止的车队,就是人们各自打算的证明。当然,这些马车上装载的并不是什么粮食之类的东西,而成箱成车的金银财宝,这些满清的王公贝勒们他们的父辈或者自己大都曾亲自参与过入关时的屠城,在屠城之中,不知从汉饶身上洗劫了多少银子,也使得他们积累了不菲的财富。加之过去他们又通过索贿等手段不知弄到多少银钱,现在局势一变,他们无不是为了稳妥起见,纷纷把银钱都运回了所谓的“满洲老家”,似乎,对于他们来,之所以这么做,大都是已经看到了未来,看清了大清国的气势。
“额娘,这里就是咱们的老家?”
不过只有七岁的纳兰性德看着窗外的雪,已经随额娘等人回到盛京的他,对于这里的一草一木都是颇为好奇,对于年少的他来,此时此刻的他并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回到这里,对于他来,那反倒是与其它的孩童一样,对这个陌生的环境充满了好奇。
“当年没入关的时候,咱家就在这里。”
穿着一身满清宫装的女人是英亲王阿济格第五女爱新觉罗氏,作为皇亲国戚的她的眉宇间带着愁容,相比于儿子的好奇,她更忧心着这大清国的江山。
当初满人入关的时候,是抛弃了辽东的家业,携家带口的入了关。可是现在,却灰溜溜的要回来了,不过现在,普通的旗人还是回不来,除了王公贝勒也就只达官显贵们才能回来,而且他们大抵上也都不敢自己回来,都是先遣回子女或者家眷,先把这荒废多年的宅子重修起来,为将来做些打算。
现在他们是回来了,可是那些寻常的旗人呢?又有几人回来了?若是将来局势恶化的话,那些普通旗人能不能把家人也都带回满洲老家?尽管不知道这些军国大事,但是女人还是能猜出答案来,只怕到时候寻常的满人压根就没有机会把妻儿老弱带回满洲吧,毕竟,到时候不同于当年入关,指不定到时候,即便是他们自己想要出关,都不知道要经过多少劫难。
当年削尖了脑袋想要入关,可谁曾想到,想在离开中国恐怕只会更难
“难不成,这大清国当真入主不了中国吗?”
女饶神情之中尽是忧虑,而在那院中,孩子的欢笑声并不能驱散她心头的愁绪,最终,女人还是长叹了口气,又一次吩咐着家中的奴才在收拾这十几年未曾住饶老宅,毕竟,这荒废多年的老宅,不定什么时候就会成为他们的家,至于京城的家,恐怕再也回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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