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办?
现在,对于他来,什么热兰遮城之类的,都已经不重要的,他可以不去在意什么热兰遮城,不去考虑荷兰人,但是却不能不考虑他的父亲。
现在,他的父亲就在热兰遮城!
父亲为什么去夺热兰遮城?
尽管尚不知道原因,但是郑成功知道,父亲一定是无颜回大陆。
“想来一定是如此了!”
郑成功暗自长叹口气,更是摇头轻语道。
“早知如何,又何必当初呢?”
想到当初自己是如何苦劝他,他却固执己见不听劝,最后还是携郑家全部精锐降清,最后更是为清虏背信弃义加以圈禁,郑成功尽管恼怒,但内心却仍然心痛父亲的遭遇。
可心痛总归是心痛,那时候远在福建的他,根本无力救援父亲,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父亲陷入清虏的之手。
现在父亲回来了,按照郑成功的本意,他自然希望能够见到父亲,然后把父亲接回来,从此之后膝前尽孝,让其颐养年。
可这只是郑成功的想法,他甚至都不敢,因为他知道,父亲的罪孽委实太过深重了。毕竟,他是大明的罪人,是他间接害死了先帝。
这些罪孽又岂是他这个闽王所能平息。如果换成其它人,恐怕他郑成功早就领兵过去,将其擒于鞍前,然后质问他为何降清,然后再于先帝陵前将其斩首,以告慰先帝之灵。
但他是本王的父亲!
父子相残,理难容啊!
现在怎么办?。
痛苦的闭着眼睛,郑成功并没有话,第一次,他不知道怎么办,他不知道,接下来应该干些什么,更不知道,如何处理这件事,毕竟,他知道,大明是怎么对待汉奸的。
“汉奸人让而诛之!”
难道,真的要大义灭亲,以告下吗?
这个念头不过只是在郑成功的脑海中一闪而过,他就立即否决了,他做不到,因为那是他的父亲。
或许他可以支持朱明忠有关严惩汉奸的建议,或许,他可以一纸流放数万汉奸家眷,一令斩杀数千汉奸,但那些人与他来不过只是蝼蚁,不过是不值一提的汉奸罢了。
可是,郑芝龙不是其它人,是他的父亲!
如果他大义灭亲的话,那下人如何看他?
可,如果他不大义灭亲,下人又如何看我?
一时间,面对这样的矛盾,郑成功根本就不知处置。
杀,父子相残,有违人伦!纵有大义又能为何?
不杀,大义何在!朝廷法度何在!
杀,不行!
不杀,亦不行!
面对这样两难的选择,郑成功甚至想要选择逃避,第一次,他动了这个念头,他想要暂时逃避这个问题,但是能避得了一时,又岂能避得了一世。
不杀,如何能让下信服!
朝廷欲严惩汉奸,以郑芝龙之罪,焉能不杀之以谢下!
可,他是本王的父亲!
本王焉能不顾人伦,行以杀父之事?
你们这些人,难道非得逼得本王杀父,然后再自杀不成!
也许是内心的郁结,也许是因为无从选择,或许是多年的积疾,让郑成功只觉得一阵头晕目眩,然后一口血从他的口中吐了出来。
“大王……”
恰在这里,穿着一身宫装的董夫人走了进来的,看到郑成功吐血的模样,立即急声喊道。
“快,快去喊大夫!”
“不用,不用,切勿惊动他人……”
郑成功的面孔上流露出一抹苦笑,他轻轻咳嗽着,可是大片大片的鲜血从嘴角涌出。
“大王……”
董夫人接连用衣袖替他擦拭,可是衣袖已经染满了鲜血,但是郑成功却依然吐血不止。他抬起头,目光从董夫饶身上落到远处。身体的虚弱让他的神思已经渐渐模糊,就连忙语气也变得越来越虚弱。
“夫人,当年我第一次往南京读书之时……就曾暗自立誓,此生绝不负明,后来,父亲领郑家,举族降清,郑家皆降……为夫不曾降,非是为夫愚蠢,不知当时满清势大,非欲以螳臂当车,而是为夫自信地有正气……这命绝不在清……命唯我大明,此生,但凡郑某一息尚存……必力揽狂澜……恢复大明,以告慰高皇、先帝在之灵,若,若是现在身死,亦可告慰高皇、告慰先帝……”
满目泪水的董夫人定定地看着郑成功已经越发惨白的容颜,一字一顿地道:
“大王是世间伟男儿所立之誓绝不违背,但大王,现在神京未复,下未平……大王,谈何告慰高皇、告慰先帝?”
现在董夫人之所以会这么,是为了能够让郑成功能够再次振作起来,而不是消沉下去,她知道大王为何如此神伤,并不是因为未能恢复大明,而是因为父亲的回来,让他无法面对这个两难的选择。
一面是忠,一面是孝。
自古忠孝两难全!
若是忠,就必须杀父以谢下,若是孝,就要于父亲膝前尽孝,令父亲能够安度晚年!
可是,两者,他都做不到!
对于一生信以忠义的郑成功来,他自然无法接受这样的打击,如此心情郁结之下,才会吐血。而董夫人此时只想提醒他,他还没有兑现对高皇、对下的诺言。
“夫人……”
郑成功怔怔地看着夫饶容颜,见她得缓慢而坚定,那一双眼睛,也变得坚硬而冷酷,她的眼中含着泪,那语气却是不容质疑的。
她的对啊,这下未平啊!
下未平……
郑成功低低地发出一声轻不可闻的叹息,如果可以的话,自己也不想死啊,真的一点都不想……可,可父亲。
又一次,郑成功想到了父亲,他想到了少年时第一次见到父亲时胆怯,想到了父亲的教导,想到了父亲身陷虏手时的焦切,同样也想到了父亲的深重的罪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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