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耳边响起,听起来异常的心惊和惶恐。
她和那个女孩子去别的地方玩,表哥也是嬉皮笑脸地追着。也不知是什么时候表哥竟偷偷地把一个点着了的鞭炮放进她的裤袋里,突然就是“嘭”的一声巨响,把她的三魂七魄都炸飞了般,耳朵只会嗡嗡作响,却听不到任何声音。那条裤的口袋也被炸开了一个小洞,而她的大腿则是火烧火燎一般,仿佛千针所刺。她的心像是从平地一下子窜到半空中,悬在那里,那样无依无靠,那样的惊惶。她想哭,可喉咙像是有什么东西塞住,完全傻在那里,倒是那个女孩子惊叫起来。
大人们听到惊叫声都从屋里走出来,妈妈看到她这样,赶紧跑过来搂住她。她这时才“哇”的一声大哭出来,大腿上火辣辣地痛,她想伸手去摸那燃烧着的伤口,却被妈妈紧紧抓住。过了好一会儿,她的耳朵才恢复听力,那女孩子指着表哥说道:“阿姨,是晓华故意把鞭炮放进心蓉的裤兜里。”
许是小孩子心性,她那时真的很希望妈妈能帮她出这口恶气。但妈妈只是脸色愠怒地问表哥:“晓华,你是不是故意把鞭炮放进蓉女的兜里?小小年纪,学得这样坏,要打屁股才行!”
表哥正支支吾吾,舅母却道:“晓华怎会欺负表妹?定是他往墙上扔鞭炮时,鞭炮弹回来,刚好落在蓉女身上,他也是无心的。”
表哥这才理直气壮地叫道:“就是这样,我也不知道鞭炮会弹回到她身上。”说完对她做了个鬼脸,一溜烟似的跑开了。
妈妈只得强忍着怒气,抱着她去敷冰棒,然后上药酒。她害怕得紧紧地抱着妈妈瘦弱的身躯,低低地抽泣着,可大腿还是火辣辣地刺着痛。仿佛是过了很久,大腿的伤才好。只是从此她的大腿就有了一个淡淡的疤痕,像是手臂上打预防针留下疤痕,只是大腿上的大而淡。多年以后,这份痛当然是不记得了,只是每每抚摸着这片若有若无的疤痕,不免有些心酸。
如果仅仅是被调皮表哥这样欺负一下,被舅母占些便宜,也没有觉得受到多大委屈。有没有爸爸,有没有一个完整的家庭也没有什么所谓。可十四岁的一个夜晚,让她彻底知道了寄人篱下和没有一个独立完整家庭的痛楚。同样也让她知道,她是永远都不会原谅那个称作爸爸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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