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一口糖水差不多都停下来,半是讨巧半是俏皮地叫道:“外婆”,“外婆”,“外婆”……仿佛这样重重复复地叫着,有着无穷的乐趣。
外婆也不厌其烦地应着:“哎”,“哎”,“哎”……仿佛这样应着也是一种乐趣。
很久之后,她才发现外婆慈祥的笑容上淌过两行泪水。那时她虽小,却也朦朦胧胧地懂得,于是钻进外婆的怀里,帮她擦眼泪。唯恐外婆再流泪,小小的人儿急忙一本正经地安慰外婆:“外婆听话,不要哭了,我会乖乖听妈妈的话。”
现在想想越发叫她觉得世事沧桑。也是这个时间吧,或许还要早一些,还是这个客厅,可是外婆却只能永远挂在墙上了。
迷糊中,心蓉仿佛听到舅妈叫她吃桔子,舅父却道:“吃什么桔子,蓉女,快上楼,你妈在等你吃饭呢。”
这刚好合了她的心意,于是站起来告辞:“那舅父,舅妈,我先上去了。”
舅妈也跟出来帮她摁亮楼道的灯,白炽光管的光线一片惨白,照在带上岁月残痕的楼道。她一步一步地踏上去,又响起了似曾相识的脚步声,却少了些童年的轻快,多了一份沉重,也不知外婆是否还听得出是她。
一段两层的楼道,她总是疑心外婆还在屋里叫她。可侧耳细听,只隐约听到一阵阵新闻播音员的声音,报道着事故生死,却没有一点感情。仿佛有一阵冷风从耳边呼啸而过,她突然清醒过来,心里一阵荒凉,明白外婆早已不在人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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